顧忱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會得到這麼大的關注,掛了電話就看見自己掛在熱搜第一條。
點進去後迎麵而來的就是一個超長的文字,顧忱掃了眼關鍵字,裏麵有他,有顏紹祁,還有陸銘垣。
至於內容他隻看了個大致,沒有將顧忱和陸銘垣的過去悉數說了出來,畢竟知道其中彎彎繞繞的人不多,字裏行間句句針對顧忱,說他曾經被富二代包養,在金主死後逃到了國外避風頭,這幾年偷偷摸摸回國,沒想到這麼快就勾搭上了顏紹祁。
說顏紹祁年少多金還帥,被顧忱這個老男人盯上後因為本身過於單純,被顧忱利用而不自知,是個人傻錢多的帥金主。
整體下來,就是說顧忱心機深沉,蒙了顏紹祁的眼睛。
顧忱看著這些文字突然覺得很好笑,沒有忐忑不安,也沒有憤怒,隻是覺得好笑,除去自己的那一部分,顏紹祁確實挺像個人傻錢多的金主。
想到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顧忱在心裏肯定了一下,確實挺傻的。
營銷號很會挑軟柿子捏,好在矛頭都是在自己身上。
顧忱輕笑出聲,身體卻逐漸冰涼,從兜裏掏出跟煙叼到嘴裏,煙是出門時隨手帶的,說好戒煙,到底還是沒忍住。
偷偷摸摸抽一根應該不要緊,顧忱這樣想著,反正最近他沒辦法到店裏做甜點,也見不到顏紹祁,就抽一根。
他將煙叼到嘴裏,拿出打火機哢哢打了兩下都沒點燃。
風稍稍有點大,還帶著雨水,普通打火機很難點燃,又打了兩次才勉強打著火。
他深吸了一口煙,看著麵前的雨幕,若說內心毫無波瀾那是騙人的,奇怪的是看見那些咒罵,內心竟然有片刻的舒爽。
看,果然他這種人就應該被罵,就因為惡心,顧忱曾經才那樣放逐自己,連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就這麼個陣仗,估計甜品店那邊也不好受,要不線將店關了?
顧忱想。
晃神間一個黑色的人影踏過雨幕向他走來。
那人身形不高,體型偏廋,沒有打傘,就這樣淋著雨一步一步走到顧忱麵前。
顧忱眯著眼睛,說:“陸先生在裏麵,你這樣見他合適嗎?”
那人沒有說話,直挺挺地站到了顧忱麵前,一臉蒼白,沒有一點點血色,眼底卻通紅一片,不知道經曆了什麼讓他這樣頹廢,顧忱皺著眉頭,想起了那一遝照片。
“你見到這樣子是不是特別高興?”秦景和站在雨裏,雨水順著眼角留下來看不出裏麵有沒有摻雜著他的眼淚,但是看樣子應該是哭過。
“高興什麼,你若是不出現在我麵前我更高興。”
秦景和輕笑一聲說:“你以為陸銘未將照片都拿走我就沒辦法了嗎?娛樂圈這樣一個拜高踩低的地方,有多少人想要將顏紹祁拉下來,你覺得自己被罵沒什麼,但是顏紹祁一起被人罵你心情如何?”
顧忱可以想象那篇文章即便字裏行間都在表現著顏紹祁是個受害者,但人紅是非多,總會有一部分覺得這是顏紹祁在急於摘幹淨自己,將顧忱推到麵前擋槍。
顧忱不想跟他多聊,掐了煙就準備進屋,剛走兩步就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用看便知道是秦景和跟了上來。
顧忱右眼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他下意識覺得不對勁,然而剛轉身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麼,突然感覺到腰際一涼,緊接著劇痛傳來,下一秒顧忱一腳踹了上去,叮當脆響,匕首落地。他低頭看著腹部,淺色的衣服上鮮豔的紅色越暈越大,溫熱的血液順著傷口奔湧而出。
另一邊秦景和踉蹌著想要撿起匕首再次衝上來,在他上前想要彎腰的功夫,顧忱一個箭步鎖住他的喉嚨,轉身將他抵在牆上。
一係列的動作讓傷口處血流的更快,顧忱額頭因疼痛浸上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咬著牙說:“你是不是想死!”
秦景和的喉嚨被掐著發出“嗬嗬”的聲音,他雙手扒著顧忱的手,費盡力氣從中間汲取稀薄的氧氣。
秦景和的臉色逐漸漲紅,饒是這樣,他依舊費力地擠出一個笑容道:“你……你不能有新……生活,你得……活在過去!”
“你他媽是不是精神不好!”顧忱很少說髒話,但是小腹實在是太疼了,另一隻手壓著傷口,啐了一口說,“要瘋找個沒人的地方瘋!”
“你不能……不能走出來。”秦景和依舊重複著先前的話,說著說著眼睛紅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留到了顧忱的手上,“你……這個世上隻有你……隻有你有他的痕跡了……你不能……不能……”
顧忱瞬間明白了秦景和的想法,錯愕之餘又覺得好笑:“痕跡?你是想讓我為他守身如玉,還是因為我身上的疤?你不會覺得,我是陸銘垣在這個世上唯一留下的痕跡吧?”
一連串的動作讓顧忱腹部的傷口流血越來越多,他原本身體就不好,這會兒更是手腳發涼,傷口處除了疼痛外隱約發麻,意識也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