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一直冷眼旁觀的看著這個故作神秘,帶著輕紗的女子。聽到崔靈玉那嫻熟的語氣,似是與他相熟一般的語氣,隻是訝異的挑了挑眉頭。
他記得以往這個崔常在與她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口吻。
“皇上,我是靈玉,我是靈玉啊。”崔靈玉賴著不肯離開,她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不記得曾經跟我說過的話了嗎?你說過下輩子還與我做夫妻的,你怎麼能忘了我呢?”
安德海隻恨不得塞了崔靈玉的嘴將她給拖下去,以免她再說些大逆不道的話。他看崔靈玉是得了失心瘋吧,這種話也敢往外說,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能與皇上稱為夫妻的隻有皇上的結發妻子,也就是一國之母皇後。
即使是皇上還是皇子時就迎娶進門的德妃,都不敢如此說話,這個崔常在是不想活了吧。
“給我堵住她的嘴,拉下去。”安德海臉色難看的吩咐道,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皇上生氣,到時候大家都別想好過。
那兩個駕著崔靈玉的小太監聽了崔靈玉的話,也是心驚肉跳的,生怕皇上會遷怒到他們兩個。聽到自己的師父叫將這個瘋女人的嘴給堵住,便立刻堵住了她的嘴,想要將她給拖下去。
誰料蕭硯居然在這個時候發話了,他道:“慢著。”
蕭硯製止了兩個太監將崔靈玉拖走的動作,慢慢的從人群中走出來。身長玉立,身材挺撥,麵冠如玉,迎著月光朝著崔靈玉的方向走了過來。就像是不識人間煙火的謫仙一般,踏月而來。
崔靈玉一臉不加以掩飾的傾慕的看著英俊的男人朝著她走了過來,她的呼吸一窒,感覺一顆心都快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蕩硯在離崔靈玉還有五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一臉興味盎然的看著崔靈玉,微挑起眉尾,問道:“哦?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朕何時與你說過這樣的話?”
崔靈玉癡癡的看著這個她愛到深處的男子,突然有些甜蜜,又有些傷感的道:“是一世,皇上在上一世的時候,我們便是夫妻了。你說過下輩子還要與我做夫妻的,你不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
安德海聽了崔靈玉的話,額頭上麵的青筋跳了跳,隻覺得這崔常在必定是在刑部的時候得了失心瘋,才會這般瘋言瘋語的。
蕭硯隻是挑著眉尾,覺得崔靈玉的這一番話挺有意思的。
“是嗎?可是朕從來都不信鬼神之說。”蕭硯的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一點也沒有被崔靈玉的話影響到。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都想起來了,我們曾經恩愛纏綿。皇上你隻是暫時不記得了,不過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像我一樣想起來的。”崔靈玉往前走了兩步,就想上前去拉住蕭硯的衣角。
隻是蕭硯側身一躲,沒有讓崔靈玉抓住。
“是嗎?可是朕不記得了,等到朕記起來了你再過來找朕吧。”蕭硯伸手,動作十分優雅的彈了彈剛剛崔靈玉欲抓住的袍角,漫不經心的說。
崔靈玉依舊心有不甘的想要抓住蕭硯,隻是蕭硯卻是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說:“等朕哪天想起來了,再說吧。今天朕的心情不錯,便不治你的罪,你們送崔常在回去。”
說罷之後,蕭硯便帶著安德海以及身後的宮人從崔靈玉的身邊離開了。
崔靈玉好不容易才見到蕭硯,哪裏肯就這麼輕易的就讓蕭硯離開她的身邊,她想要上去追蕭硯。隻是卻被剛剛駕著她的兩個太監給堵住嘴攔了下來,讓她隻能眼睜睜,無能為力的看著蕭硯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之中,她的眼睛裏再一次蓄滿了淚水。
她臉上的輕紗,也在掙紮之中被扯了下來,然後她的臉就這麼暴露在兩個小太監的麵前。
兩個小太監之前並沒有見過崔靈玉,雖然知道宮中有一個崔常在毀了容,但是乍一看到崔靈玉臉上那凹凸不平的痕跡的時候,心裏還是狠狠的顫了顫,差點沒怪叫出聲。,
崔靈玉在知道自己臉上的輕紗掉了之後,也變的有些驚慌失措了。她臉上戴著輕紗,就像是一塊遮羞布一般,她也知道如今的她已經不成樣子了,輕紗一掉,她就變的很沒有安全感,仿佛全身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讓她羞於見人。
“嘖嘖……”那太監一臉嫌棄的看著崔靈玉,手也鬆開了,仿佛多碰她一直都會髒了自己的手似的。這太監的做法,就像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崔靈玉的身上,讓她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臉見人了。
即使她的容貌盡毀之後,看過她容貌的人都是這樣一副厭惡的表情,她卻依舊學不會適應。
她驚慌失措的伸手立刻將臉再一次的遮好,她的手抖的厲害,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將輕紗給再一次的戴在臉上。
“我要去見皇上,我要去見皇上。”崔靈玉被剛剛兩個太監的眼神給狠狠的打擊到了,現在隻有這麼一個念頭支撐著崔靈玉,她要見到蕭硯,讓她也想起上一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