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的時候,都柏霖想到那頭蠢鹿說的牙膏太辣的話,終究沒忍心,決定出門去趟超市把家裏的牙膏換了,畢竟之前那款牙膏是根據他的個人愛好來選的強勁清爽版,一般人很難接受,更何況她初次接觸,還是選一款口味不那麼強勁、比較適合她的的牙膏吧。
想到剛才那番話結束之後,他又叮囑了幾句刷牙時應該注意的事項,兩人一度就牙膏能不能吃的話題爭吵起來的場麵,他邊低頭穿鞋嘴角邊忍不住往上揚,隻是開門之後看到蹲坐在門口的玉肌草,嘴角的笑容沒了,轉而出現的是自己那雙瞪大的眼睛。
“大晚上的,你不睡覺跑到門口蹲著幹什麼?”
胸口悶著一股氣,都柏霖想大聲說話又怕打擾周圍的鄰居,最後隻能暫時壓抑住心裏蓬勃而起的怒氣,瞪大眼睛質問坐在門口的玉肌草。
“嘟嘟,我睡不著,原本想出來覓覓食,結果發現樓下出不去,然後回來發現你家門也關上了,我不敢吵你……”
“所以你打算蹲在這裏等天亮?”
玉肌草不說話,隻低頭擺弄手指。
“剛才刷牙之前不是才吃過蛋糕跟土豆餅嗎?你又餓了?”
“我就是有點想吃草。”
“什麼?”
雖然都柏霖知道麵前跟他說話的人真身是隻鹿,說到底是典型的食草動物,但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聽到想吃草這樣的話,他還是忍不住瞠目結舌。
“南瓜蛋糕跟土豆餅口感一級棒,特別特別好吃,但我偶爾還有點想念吃草的感覺。嘟嘟,你能帶我下去覓覓食嗎?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這個要求理所當然被都柏霖駁斥回去了,他可不想讓自己跟她明天一起上城市的獵奇新聞。
最後的解決辦法是帶著那蠢鹿一起上了超市,除了換牙膏以及幫她準備日常生活用品之外又額外掃蕩了一後備箱吃食,當然都是她喜歡的那一類雜食粗糧,除此之外還買了個草團樣式的抱枕,美其名曰讓她實在想吃就抱著望梅止渴吧。
玉肌草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他在在拿自己打趣。
“嘟嘟,你當我腦袋瓜不聰明嗎?這哪裏是我想吃的草?”
“你以為你聰明?”
玉肌草沒聽清,又問了一句,都柏霖沒準備跟她多扯些別的,隻道;“反正在我們這裏,草是不能吃的東西,你要想住在我這裏,就得聽我的話。”
“噢。”
“這抱枕你要不想要我拿回去好了。”
“我要!沒說不要!”玉肌草趕緊護住自己懷裏的寶貝。
現在除了抱著這玩意兒望梅止渴一番,她還能怎麼辦?
——
第二天一早,都柏霖起床的時候發現玉肌草早已經整理完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怎麼起的這麼早?你今天有自己的安排?”他一邊往洗手台的方向走一邊問。
玉肌草哪裏是因為有安排才起的那麼早,完全是因為睡不著。從前在家裏的時候,他們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出去覓食的,現在來到都市,人類的作息時間跟她完全相反,鬼知道昨晚她一個人躺在那張床上是怎麼睜眼到天明的。
但她不想跟嘟嘟抱怨太多。誠然如他所說,現在她身處人類,且住在他家裏,一切都該聽他的,不能給嘟嘟添太多麻煩。
“我習慣早起,沒什麼安排。”
“哦。”都柏霖隨便應了一聲就開始低頭刷牙。
玉肌草想到早上洗漱的時候發現昨晚用的牙膏被換掉了,今早她再刷牙的時候,嘴裏再不是之前辛辣刺鼻的味道,而是換成舒緩清新的果香,開心地走到衛生間門口,盯著正在刷牙的都柏霖說:“嘟嘟,你怎麼這麼好?昨天我剛跟你說刷牙的味道難聞,你馬上就去給我換了新的好聞的味道,你再這樣我要愛上你了。”
在玉肌草心中,喜歡跟愛都是世間最美妙的情感,要及時表達出來,這也是姐姐教給她的處世之道,因此對都柏霖說那番話的時候,她一點也不覺得害羞,更沒有扭捏作態。
相反正在刷牙的那個人就不能如她那般淡定跟冷靜了,直接一口洗漱水噴出來,幸虧是對著洗臉池,否則情況就糟糕了,但濺起的水還是波及到了站在一旁的玉肌草。
教養跟禮貌讓都柏霖很快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巾遞到站在門口的女人手上,道歉的話也脫口而出:“對不起,一時沒忍住,你趕緊把衣服擦擦。”
“沒關係,小事情。”玉肌草接過紙巾隨意擦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