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玉肌草聽到都柏霖叫她回家處理頭上傷口的話,第一反應是拒絕。
“張奶奶還沒醒,我不能走。”她拉著都柏霖的衣服下擺向他求情,“我沒事,真的,你相信我嘟嘟。我們再等一會兒,等張奶奶醒了我再跟你回去。”
她臉上的急色使得原本蒼白的小臉整個漲紅起來,連手心都濕了,此刻正放在他的小手臂上,都柏霖能明顯感受到上麵的汗意。
他不忍心看她著急,隻能放緩語氣,輕聲說:“我們回去處理好馬上就回來,來回大概隻要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我會請護工幫忙照看,有任何問題還有醫生跟護士,等我們回來主治醫生肯定上班了,到時我再去找他仔細問情況,你放心。”
他難得那麼耐心地解釋了一番,態度堅決又懇切,玉肌草知道自己不答應也不行,隻能按他說的做了。畢竟別的什麼事情,隻要自己撒撒嬌再堅持堅持,一般情況下都柏霖都會妥協的,唯獨關係到身體健康方麵的事情,他絕不會輕易妥協。
處理完頭上的傷口回醫院的時候,時間剛好是醫生上班的點,都柏霖安撫好玉肌草就去找張奶奶的主治醫生,最後才搞清了具體情況。
原來昨晚張奶奶失眠睡不著,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又發生了腦源性昏厥。那兩通電話是意識到自己胸口發悶的時候打給玉肌草的,原本隻以為是老毛病,打電話是叫人給她拿藥的,那會兒她已經有些行動不便了,誰想到情況比她預料的更嚴重,到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了,最後就那麼倒在了客廳中央。
後來一直醒不過來是因為醫生查看到病人有服用安定藥的習慣,在點滴裏給她加了一點劑量,才導致夜裏一直沒醒過來的。到這裏都柏霖才搞清了具體情況。
“你是病人什麼人?他家裏人來了嗎?”
“我是病人的鄰居,昨晚打電話報警和叫救護車的人是我的……”想到自己說他是病人的鄰居,而跟救護車一起來醫院的玉肌草也住在他家裏,都柏霖隻好往下說:“跟救護車一起來的那位是我女朋友,也是病人的鄰居。”
“那病人家屬呢?怎麼現在還不過來?”
都柏霖是知道張奶奶家情況的。她隻有一個兒子,常年在美國呆著,所以話句話說,她是獨居的空巢老人。
“她兒子人在美國,生意上有點忙,可能暫時回不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吧,老人家住院的一切費用我出。”
“再忙,老母親生病也該回來啊!昨晚要不是你女朋友警覺姓好,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麻煩。”
都柏霖不知道說什麼合適,隻能點頭說了聲“是”。
“老人家勁椎關節不好,這次的腦源性昏厥是因為引發椎動脈受壓導致的,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有犯頭暈的毛病,所以昨晚才打了兩通救命的電話。她這是老毛病了,以後堅持著定期來醫院檢查繼續做保守的治療再看效果,平時要注意休息。”
“好。”
“還有”,醫生又補充了一句。“老人家睡眠質量不好,平時有吃藥的習慣,但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關鍵還是讓她心情保持愉悅,不要整天胡思亂想,這樣睡眠才能好起來。”
“好的,我會轉達給病人的。謝謝醫生。”
都柏霖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就看到玉肌草從走廊的座椅上站起來走向他,臉上神色異常緊張,一雙手緊緊撰著拳頭放在身側,一副可憐巴巴望著他的模樣。
他不忍心看她著急,索性一骨碌把醫生的話全部言簡意賅、按她能聽懂的方式說給她聽了。
“所以張奶奶真如醫生昨晚臨走時說的那般沒什麼大事了?”
他點頭。
“所以她一整晚都沒醒隻是因為在睡覺?”
他還是點頭。
“所以我那兩個鹿角分叉白白浪費掉了?”
他依然點頭。
玉肌草一屁股坐到長椅上,要不是此刻身在醫院,她簡直想仰天長嘯一番,好罵幾句自己愚蠢的話。
“現在得承認你那腦袋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的事實了吧?”都柏霖低頭看著坐在長椅上想仰天長嘯又不得的玉肌草,突然起了開玩笑的心思。
“可不是嘛!或許連好看也算不得,畢竟其他人也沒看過它真正的樣子”
“我覺得好看就行了。”這句話很輕,玉肌草沒聽到,又問了遍,最後被都柏霖遮掩著糊弄過去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都柏霖想到之前心裏的懊悔,於是臉色嚴肅起來,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鄭重其事的樣子,拉著玉肌草的手,讓她站起來跟自己直視著,說:“這件事能不能叫你長個教訓?”
玉肌草一臉困惑,都柏霖繼續說:“下回還會不會隨隨便便用你的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