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蹊蹺(1 / 2)

白冰燕在去年夏天的去世,讓江之寒感到更多的是懊悔和沮喪。他也很難過,但那難過更多的來自愛屋及烏。楊老爺子的去世,發生的很突然,但對於江之寒更多的像是一記慢性的打擊:有一種空虛感,一種失落感,和無力感,長久的橫亙在那裏。

能感受到他情緒變化的,頭一個當然是枕邊人。

雖然工作繁忙,還要為家裏的事情奔波,吳茵還是連著安排了兩個周末,叫上林墨,搞了一次聚餐,又一起去雲山野營了一次。她不指望能很快的扭轉江之寒的情緒,隻是希望自己的努力能有一點點的幫助。

野營回來,吳茵提醒江之寒說,他回青州半個月,鍾老那邊打電話來問過,聽說楊老爺子去世,又是震驚又是難過。由於每周都陪鍾伯伯打拳,江之寒這兩年和他越發熟悉,連帶著吳茵後來也認識了他,一起吃過飯,還去他的家裏拜訪過好些次。鍾伯伯和他夫人對吳茵印象很好,鍾伯母還單獨邀請吳茵去她家玩過,和她一起去逛商場市場更是常事兒。鍾老住在離翠湖很近很近的一處平房,家裏陳設算不上奢侈,但那屋的地理位置卻是好的不能再好。

吳茵這麼一說,江之寒才想起,老爺子還有一封信是留給鍾伯伯的。江之寒很好奇,老爺子沒有留一個字給二師兄和自己,居然事先準備了一封信給鍾伯伯,看來他們兩位的交情確實很深。

隔天給鍾家打過電話,江之寒約好了第二天早上一起打拳,順便把東西交給他。

早上去了那公園,左等右等卻是沒有人來。過了好一陣,才接到鍾老妻子打來的電話,說他清晨在屋裏滑了一跤,好像扭著了腰,剛從醫院回來,還好傷的不算重。

放下手機,江之寒看看時間還早。耐心的等到大商場開門,進去買了些營養品,便開了車往鍾家趕去。

敲開門,見鍾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不肯去床上躺著。

聽到江之寒問候,他擺擺手,“人老了,扭下腰不是什麼大事兒……說起來我也是天天鍛煉的人,哪有這麼脆弱!”不等江之寒回話,他歎口氣,又說:“倒是老楊……唉……誰又想的到?他那身體,按理說是要再活三五十年的。”

江之寒抿抿嘴,在沙發上坐下來,把禮物遞給小保姆,從懷裏掏出那封信,雙手遞過去,“鍾伯伯,這是老爺子留給你的信……”

鍾老接過去,也不避他,當場就拆開,戴上老花眼鏡,仔細的看起來。

半晌,他抬頭看了江之寒一眼。又埋下頭去,仔細的一字一句的看信。

良久,他微微搖頭,把信仔細疊好,塞回到信封裏,招手叫來家裏的小保姆,“把這封信放在我書房的桌子上……”

取下老花眼鏡,鍾老揉了揉眼,轉頭對江之寒說:“不是做和尚做道士,才是跳出紅塵中。真正的隱者,是像你師父這樣的人啊……跳出紅塵中……跳出紅塵中……”他喃喃的念叨了兩句,搖了搖頭,又似乎點了點頭。

江之寒坐在他身邊,有些呆呆的看著窗戶外的樹,沒有說話。

把老花眼鏡遞給江之寒,示意他放到旁邊的櫃子上,鍾老說:“難得你有空今天來一趟,就留下來陪我聊聊天。吃了中飯,再幫我裝下電腦。對了,有人幫我裝了一個撥號上網。這是個新鮮玩意兒,我也來與時俱進一下,你下午有空的話,給老頭子上上課。”

據江之寒所知,青州這時候似乎還沒有向民眾開放的撥號上網業務,但不管怎麼說,鍾老家裏確實是有了。他花了些時間,替電腦裝了些常用的軟件,調試好上網的功能,把最簡單的步驟講給老頭子聽,又寫下來,很傳統的寫在一張紙上,下次忘了怎麼做可以查找Step-by-step的操作程序。

鍾老家中飯吃的早,吃完飯弄完一切,看看表才一點十分。

江之寒笑說:“鍾伯伯,你這裏速度很快啊,我們學校的網絡,連到外麵好像也就這速度哦……”習慣性的點開自己郵箱的頁麵,輸了用戶名和密碼,進去看看。

一眼掃過,多是些垃圾郵件,中間有一封是文楚的。江之寒隨手點開,裏麵簡短的寫著,

之寒,

聽說你回青州了。

我今天上午約好了和閆教授一起去見那個小顧介紹的關係。不知道是不是小顧他們去打了招呼,對方好像有簽合同的意思,約我們去他住處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