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輕輕搖著手裏的紅酒杯,說道:“很早以前,我同你說過,風險總是和收益成正比的。這些年來,我始終還堅持這個看法。有時候呢,我們做成了一件事,回頭看會以為風險很小,那也許是個錯覺。你也許不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心懷恐懼。為什麼呢?因為在生意上實在是太一帆風順,幾乎沒有栽過大的跟頭。有好幾次進入新的行業,很有些兩眼一抹黑的賭博的味道,但到頭來結果都不錯。這裏麵,有時候是戰略的大方向看的不錯,有時候是能夠遇到貴人,但總之每次都是有驚無險。我總覺得呀……這不太正常。你看看我的個人生活,充滿了挫折和無奈,我倒覺得這比較正常。”
對麵的女孩兒噗嗤一笑,“受虐狂。”
江之寒出神的注視著杯子裏的紅色液體,“真的,從概率論的角度上來說呢,總是有一個錯失的幾率。就像俗話所說,久走夜路必遇鬼,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有些時候搞成了,很多風險就被掩蓋被忽略掉,以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是吧?其實呢,不管是政策法規上麵的風險,還是財務市場上麵的風險,我們現在介入的有一部分生意都相當的大。正因為這個原因,我現在正在做一件事兒,就是把江吳集團重新分拆開來……”
伍思宜好像有些不勝酒力,她懶懶的問:“為什麼啊?”
江之寒沉吟道:“其實也說不上太大的道理,更多的是一個直覺。現在和中州有關的生意,我都整合到中州實業裏麵去。在我們老家,我的根比較深,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江吳呢,情況稍稍有些不同。你知道,我這幾年投資納斯達克,收益相當的不錯。從投資的角度講,分散投資是永遠的基本準則。遵循這個準則,我把相當一部分資金都移到國外,然後一部分再投回來。除了在美國的C&J和一家物流公司,我現在和袁媛的老爸在加拿大合資注冊了一家公司,他在那邊華人圈子裏黑白兩道都很吃的通。其它的呢,我在開曼群島和百慕大那邊也注冊了三個投資公司,那邊的商業稅率非常的優惠。嗯……對,在香港還有一家和你姑姑一起注資的。以前江吳下麵的一些產業,我現在都通過這幾家投資公司控製股權。反正這方麵的操作,都是大師姐在幫我一手操辦。”他歎了口氣,“江吳江吳……我本來是想把剩下的大部分都轉給小茵的,不過後來也想通了,她那個性子,一定是不會要的,所以還不如拆了……”
伍思宜問:“她為什麼去馮大少的公司當經理去了?”
江之寒一瞪眼,“她離開老家啦?我怎麼沒聽Andrew提起過!”
話音剛落,伍思宜放在沙發上的手機振動起來。她拿起來,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短信,皺了皺眉,把它扔在一邊兒。
江之寒看著她,心裏揣摩著短信的來源。看她麵色不愉,自顧自的又喝了口酒,便把關於吳茵的疑問壓在心頭,想著明天一早給Andrew打個電話問一下是什麼情況。
伍思宜伸手去抓酒瓶,江之寒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把酒瓶拿到自己這邊兒,搖頭說:“思宜,今天喝的差不多了。”
伍思宜撅起嘴,攤著手,像個要糖果的小孩兒,“給我!”
江之寒笑道:“喝醉了的樣子會很難看的……”
伍思宜嗔道:“你見過嗎?”
江之寒搖頭。
伍思宜說:“那今天就見見,看是滿地打滾呢,還是唱歌跳舞?”
江之寒轉開話題,“嗯……小張的短信?”
伍思宜瞪了他一眼,“是啊!約我出去呢,還有他媽也要去。你相信嗎,居然還有他媽!”
江之寒問:“你去嗎?”
伍思宜說:“你以為我是你啊!受虐狂……辱我一次還不夠,我還要巴巴跑去被羞辱第二次?”她探過身子,一手抓住酒瓶,卻被江之寒抓住了,搶不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