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
高昂退出論壇，關閉手機。
他往侯寧寧那看了一眼，看到她沒看手機，放心了。
終是沒抵住沒午睡的困意，他一覺睡到了放學。
醒來後看到侯寧寧座位上是空的，他“蹭”的站起，桌子咣當響，板凳也因為動作過猛摔在地上。
“她呢？”
侯寧寧的同桌正在收拾書包，他問的很急，對方先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不敢跟他直視怯怯回答：“她剛走。”
“往哪個方向去的。”
同桌指了指身後。
體育課下課後天瞬間就陰了，天氣預報說六點多左右會有大暴雨，七點走左右才會停。
外麵已經起風，樹葉裹著垃圾漫天飛舞，她沒帶傘。
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下了起來，雨珠很大，砸在臉上生疼，樓梯口堆滿了被雨困住的人，人頭攢動，他身高夠高，看了一圈她不在這，已經下課十分鍾了，同學基本上都收拾完書包下來了，他掏出手機打給程倜。
“喂。”
“侯寧寧跟你在一起嗎？”他問。
“不在啊，她放學給我說她今天自己走……”
“程倜你是傻逼嗎！？”高昂吼他，程倜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給直接掛了。
不是怕程倜跟他對罵，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找到侯寧寧。
不置可否，她肯定知道了。
走之前侯寧寧的同桌給他說她最後一節課哭了。
“媽的。”他罵。
手機響了。
“什麼事？”他語氣十分不好。
“六點半在醫院等你，司機馬上到，別再給我亂跑了。”
他把電話掛了。
雨下大了，天空陰的完全暗了下來，校園裏路燈亮起來了，學校裏沒找到人，高昂準備去學校周邊轉轉。
他有預感，她沒走遠，她現在肯定躲在哪個地方偷偷難過。
他隻預判對了一半。
學校對麵的小店今天休息，她蹲在屋簷下，縮成小貓似的。
她看著他走進，眼前視線被他完全擋住，暗下來，然後吸了一下鼻子：“你怎麼才來啊。”
我都等你好久了。
“我的錯。”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她發梢是濕的，渾身在輕微顫抖，高昂好像把她抱在懷裏，但他忍住了。
她嗓子啞了，雙眼泛紅，很明顯剛哭過。
“我想喝水。”
高昂走之前把她落在桌子上的水杯拿著了，她接過，猛喝了一大口，差點嗆到，而後搖頭：“我想喝酒。”
“酒精對身體不好。”
“噢。”她又喝了一口水，腳蹲麻了，一屁股直接坐了下來，嗓音帶著哭腔：“我挺聽話的啊。”
我挺聽話的，可為什麼程倜就是不喜歡我。
高昂第一次感受到心痛，他看著她哭，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他現在真想把程倜拽過來揍一頓。
“是他沒眼光。”他安慰。
“可我們倆認識了17年……不是他沒眼光……”
是他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這句話她不肯說出來，說白了，還是不能接受。她以前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程倜對她還是有一點喜歡的，否則學校裏好看的女生一抓一大把，他怎麼不談戀愛，但現在她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因為程倜談戀愛了。
“是不是你們男生都喜歡那樣的。”她哽咽，形容的很直白：“瓜子臉，大胸，說話發嗲……”
“不是。”高昂打斷她：“每個人喜歡的類型不同，比如我，喜歡的就是最高標準類型。”
“那是什麼樣？”
頭燈亮著黃燈，她歎了一口氣。
“哭起來鼻頭泛紅，穿著藍色校服，高馬尾，白色運動鞋……”他淺笑：“手裏拿著保溫杯。”
他在形容她，侯寧寧撇嘴，不搭理他。
她覺以為她是在逗她而其實他在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了心裏話。
他也隻敢這樣。
“你們是不是都能感覺到我喜歡他？”
高昂沉默，他不知道別人知不知道，但他知道，從一開就知道。
她的眼睛就像長在了他的身上，她眼裏都是小星星，裝的全是他，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樣子有多麼顯眼，曾經論壇還有過他倆的cp帖，隻是後來那位博主畢業了，再加上他倆沒有什麼實際的互動，他們磕不到糖，慢慢的就不在更新，現在帖子還有，隻不過已經沒有人關注了。
她有多明顯，他就有多吃醋。
高昂回避這個問題，把手伸到外麵：“下小了，我們去吃飯吧。”
侯寧寧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說：“其實我早就看到了，第一時間……”
他不再說話，安靜的坐在地上聽她說話。
他一直都是這樣，她說話的時候他會在身邊安安靜靜的聽她講，等她說完了，如果是開心的事情，他會跟著傻笑，不開心的，他會給她一顆糖，然後安慰她，幫她收拾一切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