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態炎涼(2 / 2)

筋疲力盡的李二苟就躺在路邊的草地上,等待著車子的來臨。

十分鍾,三十分鍾,一個小時,終於一輛拉煤的卡車緩緩駛來。

睡著的李二苟被卡車驚醒,借著草上的露珠抹了把臉,快步趕上卡車,吃力地爬卡車的貨箱。卡車的噪音掩蓋了李二苟上車的聲音,坐在煤炭上,李二苟回首望去,隱約能看到遠處另一個山腳處的煤礦傳來的燈光。

天色剛亮時是人最困的時候,已經提前休息過的司機並不累,開車來到附近的三禾區上,而吃過早飯後,接下來就能沿著省道進入國道,將自己的貨物送到目的地。

三禾區,是三禾市三個區中最為繁華的區,三禾區,豐昌區和原山區在三禾市猶如三分拚盤一樣緊鄰,但是三禾區靠近礦山,附近的礦場都集中在三禾區周圍,因此這裏是富人最為集中區,也是最為混亂的區。

迷迷糊糊的李二苟是被包子油條和豆腐腦混合的香氣引誘醒的,趴在煤炭上,李二苟咽了咽口水,借著微微有些發亮的夜色悄然的從車子的另一端滑了下去,步行離去。

即將入秋,三禾市的清晨有些冰涼,李二苟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想要驅除身上的寒冷。跑出來時,李二苟就隻穿了一個破夾克,一條牛仔褲,還有就是一雙厚底子的棉鞋。

夾克上沾染了大量的血,凝固後在上邊形成一大片暗紅色,給單調的夾克上添加了異樣的元素。李二苟裹著這樣的一身,安安靜靜的在三禾區的街道上走著。

賣早餐的是早已經擺好了攤子,聞著從那裏傳來的香氣,李二苟咽了咽口水,口袋中空空如也,李二苟羨慕的看著早起的人坐在那裏幸福的吃著早餐,在清晨微冷的風中用力的裹緊沒有紐扣的夾克,轉身離去。

漫無目的的遊蕩在這個還沒有完全睡醒的城鎮裏,李二苟忽然感覺自己像一個幽靈,靜悄悄的,從一條路走到另一條路,漫無目的。

“媽的,給我滾,臭要飯的,一大早的晦氣,滾到別的地方睡去,再敢給我回來腿給你打斷。”

走累了的李二苟想找個地方睡覺,剛睡著就被人用掃帚打醒,倉皇離去,拐進了一個步行街。

“你這個臭要飯的,給我滾,這裏是商業街,誰允許你進來了,給我滾,在敢過來,把你送到拘留所。”一群身穿製服的年輕人攔住李二苟。

“軍哥,你要把他送到拘留所,估計他還得感謝你類。”幾個人哄然大笑。

李二苟看著這些穿著製服的年輕人,隻因為他們身上的製服,他們就能嗬斥自己,將頭深深埋進胳膊裏,李二苟在幾個年輕人的嘲笑聲下轉身離去。

李二苟漫無目的的走到一個居民樓的樓下。

“唉,要飯的,來來來,給你點吃的。”一個胖婦人傲氣的指著李二苟道。

抬頭看了她一眼,李二苟安安靜靜的轉過身,離開。

“媽的,給臉不要臉,老娘好心賞給你飯吃,你到挑三揀四,活該當要飯餓死!”

罵累了的胖婦人隨即厭惡的將已經餿的飯菜扔到了垃圾堆中。

終於,李二苟找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郊區一個大橋的橋下。靜悄悄的,隻有一旁發黑的河水和頭頂上偶爾來往的車聲為伴,李二苟躺在地上,終於能安安穩穩的睡覺了。

這一覺是李二苟這幾年來睡得最好的,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大白天,到了傍晚,卻被人打斷。

“MD,給我滾起來,狗哥的地盤你也敢占,找死是不是,我打死你。”

背部的疼痛將李二苟叫醒,隨即而來拳打腳踢勾起李二苟在礦上被活活打死的回憶。

“我弄死你,我打死你,給我滾,,,”

“啊!”翻起身,李二苟憤然反擊,三兩拳就將打人者擊倒在地,大呼不敢,而李二苟自己也累得呼呼喘氣,靠著橋墩回複著體力。

“大哥,我不敢了,饒了我吧,我走,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恢複了點體力的李二苟看著他躺在地上,默默地轉身,拖著疲憊的身子安安靜靜的離去。

蒼茫的夜色,我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