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落日的餘暉從窗外灑進來,將地板照成閃耀的金色,熠熠生輝。
“哈哈哈,紀大人,那我等就先行離去了,明日一早便來閱卷。”
“好,本官收尾後便將試卷封存。”
鍾馬走的時候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棄卷箱,隨後便跟著眾人身後出去。
紀靈揉了揉早已昏花的渾濁雙眼,自嘲道:
“唉!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
旁邊的差役便上來諂笑著,奉承道::
“嘿嘿嘿,學政大人還年輕力壯著呢。”
紀靈搖了搖頭,也不跟他搭話,繼續審視著麵前的這些箱子。
“大人,這擇卷也完成了,要不您老回去歇著吧,我們將這試卷封存了也就完了。”
紀靈便搖了搖頭,一臉鄭重道:
“這倫才大典比什麼都重,揚州剛遭了倭寇之亂,百姓受到侵害,經濟大大受損,為此朝中多有指摘州牧大人之聲,州牧大人雖有心辯駁,可卻無力說辭,因此特意囑咐老夫要在今歲的秋闈中留心出類拔髓的學子,以科舉盛果來堵住朝中悠悠眾口,此乃重中之重,老夫不得不重視些。”
聽罷,差役也有些驚訝,連州牧大人都這麼看重今歲的秋闈,他們心裏的輕慢之心便急忙收斂起來了。
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那可不是掉腦袋這麼簡單了。
看著還未封存的箱子,紀靈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念頭。
“對了,下午之時可是陳家兄弟在跟讀書人對賭?”
“是,大人。”
“哈哈哈,說起來老夫在擇卷的時候都沒見到那陳望道的試卷啊,找找,老夫要看看,陳江河這小子有何底氣敢跟這麼多人對賭。”
“是。”
找了許久,眾人都沒找到陳望道的試卷,反倒是累的他們滿頭大汗。
“嗯?還沒找到?”
“沒有啊,大人!”
紀靈頓時眉頭緊鎖,急道:
“不可能啊,別找錯了。”
“沒有找錯,大人,這邊都是擇出來準備明日閱卷的,那邊才是棄卷。”
沉吟半響,紀靈眼眸一凝,沉聲道:
“去那邊找找。”
半晌,終於在棄卷中找到了陳江河的試卷,紀靈麵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手裏的試卷,低頭盯著地上的箱子,上麵赫然寫著兩個字:
鍾馬!
……
陳家敗家子跟揚州讀書人對賭的事情在醞釀了兩天後,頓時引爆了整個揚州城,惹得無數人在賭坊押注。
這儼然已經不是陳江河跟當日受辱的讀書人的恩怨了,已經上升到了敗家子跟整個揚州城的恩怨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白撿的銀子誰不要啊?
揚州曆來都是人傑地靈,人才輩出的地方,他們是真不信這麼多才子都比不過一個名聲不顯的陳望道!
在陳望道是由陳江河親自教授出來的消息傳出後,人們對於自己的選擇更加堅定了,更有甚者立馬就去加注了。
在無數人的瘋狂下,原本喜不自勝的賭坊此時都有些不太敢繼續開盤了,許多盤口都關閉了,唯獨押陳望道的盤口繼續敞開著,不過卻沒有人傻到往他頭上押注。
在這種恐怖的浪潮下,陳望道的賠率達到了驚人的一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