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裏頭還有他十萬年修為,清越同她不一樣,他修煉一向認真,他的十萬年修為大約能抵得上她二十萬年了。想到此處,長歡誠摯無比地道了謝:“我們清越大人果真是這世間最好的神君。”
夢裏的畫麵逐漸淡去,長歡醒來時,天已大亮了。她按了按有些酸澀的眼睛,這一覺睡得當真累人,而後她瞧著手上的鐲子,不由得怔了怔。
如清越所言,這鐲子跟隨她數年,曾護她多次。哪怕當年以她的修為踏入虛妄海,也隻受了些傷,不曾危及性命。直至她神魂入了曼珠沙華溫養,這鐲子才留在了九十九重天。不料兜兜轉轉,竟又回到她手上。
長歡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煩躁,清越對她這樣好,可她連恢複記憶之事都不告訴他,簡直是沒良心!她皺著眉頭抓了抓頭發,煩躁地往旁邊一滾,卻不料滾到了一個溫香柔軟的東西。
長歡抬頭一看,身下的九歌正睡眼惺忪一臉茫然無辜地看著她,好家夥!饒是她活了這許多年,做了不少混賬事,也不曾這般輕薄小姑娘。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在九歌嚎叫出聲前,長歡連忙捂住她的嘴,“你先別喊,不是你想的那樣!”
話剛說口她就後悔了,這話實打實顯得她像一個登徒子!長歡隻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衣服逃之夭夭,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吼:“蘇長歡!你個女流氓登徒子!竟敢輕薄本公主!”
誰知長歡剛出房門就碰上驚訣,青澀的少年郎聽著房內的怒吼,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她,頓時眼神就怪異了幾分。
長歡連忙攏了攏衣服,幹笑了幾聲磕磕巴巴的解釋道:“別誤會,她……做夢呢!”
房門在此時打開,隻見九歌比她衣衫更不整,正麵紅耳赤地瞪著她,猝不及防看見驚訣後,又嬌羞地剁了跺腳掩著麵逃進了屋子裏。
長歡張了張嘴但還是放棄了,得!解釋不清了!
驚訣倒是極為善解人意,臉紅得跟個柿子似的,卻也不曾說什麼。
“先進去吧。”長歡隨手施法布了個隔音結界。一大早而來,必是查到些什麼。
驚訣正了正神色,將昨晚查知的消息緩緩道出。
原來現今這位蒼華派掌門乃是三年前繼位的,名字喚作慕景。此人自幼便待在蒼華派,長歡先前猜得不錯,他不僅修為了得,人品和操守也很不錯。無論是當大師兄,還是成了掌門,都很得人心。
不過聽聞慕景也曾做了些風月間的糊塗事,他有位青梅竹馬的小師妹,也是上任掌門唯一的女兒。可惜慕景後來變心,拋卻舊人,愛上旁的女子,還娶了回來做掌門夫人。
若到此處,也就是件無傷大雅的風月事罷了。可昨夜驚訣竟同九歌一樣,都見著了那位吸食男子精氣的女魔修,一路跟蹤而去,竟發現那女子正是掌門夫人!
九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凡間的風氣已如此開放了?魔修竟做了修仙門派的掌門夫人。
驚訣此番還聽聞,上任掌門是修煉時走火入魔去世的,他女兒據說是因著情郎變心親爹又死了,一時受不住刺激,自盡了。
“莫不是那慕景覬覦掌門之位,同魔修狼狽為奸殺了他們吧?”九歌憤然說道。
長歡點了點頭,這九歌看這種感情問題倒是很一針見血。“那小師妹叫什麼?可有畫像?”
“聽說是叫若淺。”驚訣揮手化出一張畫像。
長歡望去,畫像上的女子一雙桃花眼顯得清純又動人,頗為可惜地讚了一句:“倒是很標致的美人”
事到此處便斷了線索,也瞧不出是否同青龍有關。
九歌憤然地提出要收拾那魔修,道是:“仙者,理應懲惡揚善!”
驚訣卻不讚同,道:“先不出手,以免打草驚蛇,那女魔修應當隻魔族的棋子。”
長歡讚賞地點點頭,怪不得天帝這般寵這個長孫,果真是聰慧。“先盯著吧,將三年前的事打聽得再清楚些,我還想確定下初七的身份。”
“初七的身份?”九歌不解。
長歡並不作過多解釋,隻道:“隻覺著有些蹊蹺罷了。”
“莫不是那小師妹沒死,使了障眼法化成初七的模樣回來報仇了?”九歌托著臉頰不以為意,而後她又搖頭失笑,一個凡人修士,能使出什麼高級障眼法,瞞得過在座幾位?不過也不知神君有沒有瞧出什麼。像是想起來什麼,她頓時坐直,環顧一眼四周,“對了,神君他老人家呢?”
長歡剛喝的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雖說清越年紀確是大了點,然而時間此物於神仙而言,素來是最不值錢的。他頂著那張人神共憤的臉活了這許多年,倒還是第一次被稱作稱老人家。
“昨日就不曾見過了。”驚訣回道。
依清越的性子,想是很難會主動說明去向。長歡答道:“我昨個兒碰巧遇上了,神君說有事需離開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