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隻吩咐了我來辦事,盡量把你弄回笏邱嶺,具體是什麼原因,咱也不清楚啊,姓陸的這次不行方便,這梁子我和他結下了。”騎兵說著又看向獨孤濡,“獨孤濡我們即日啟程吧。”
靳無咎沒有問到想要的答案。但深感南安侯此舉,極有可能和銀子有關。
想到這裏他隻覺得背部發麻,他藏銀子的事被人曉得了?還是南安侯也想讓他幫忙管賬?
靳無咎在為執筆大監期間,幫那皇帝解決數件大事,其中一件是吏部貪汙案,還有一件是重清國庫。也是因為這兩件事,他幫皇帝解決了最棘手問題,也幫皇帝擋了刀。
這兩件大事數清之後,六部之中吏部牢牢握於皇帝手中,為皇帝至少換來了五年的蟄伏時機。
若是這兩件事情沒有解決好,現在的朝野上下,指不定還有多亂,皇上甚至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可惜皇帝過於廢材,不懂也不會領他這個情。
縱觀皇上從皇太孫至登基為帝這幾年,就是在不停的甩鍋,找人背鍋,現在連靳無咎都被流放嶺南,皇帝無異於是在自斷雙臂,皇帝現在的日子可不會比靳無咎好過。
北邊連連戰敗,若是抵禦不了今年冬天的權戎南下,隻怕會釀成大禍。
靳無咎曾說老常侍逼他看再多治國的書他也不會治國,卻一直沒有意識到他對治國比宮裏那位皇上強太多。
九月中旬農莊已開始打地基,西山南邊的荒山野嶺都開始了開墾探尋之路。住在西山的百姓每戶人家都得出一個人來農莊幫忙。
大農莊的建成全是百姓自己拿物資,而宿陽太守給的撥銀幾乎全用來發工錢。
每人每天是十文錢,很顯然一百兩銀子,不足以支撐太久。
於是乎,陸大人召集了手下的人想辦法,怎麼搞錢發百姓工錢,沒有工錢誰都不起勁。
“大商大賈一個都沒有,想敲一筆都不可能。”一個大人說。
靳無咎知道西山確實沒有大商大賈,但宿陽有,想必陸大人又會懶得去宿陽找大商戶借錢。
辦法倒不是沒有……
西山雖然沒有大商大賈,但小商小販還是有的,其實完全可以將那些荒山頭低價賣出去。
以他的經驗此法最可行,但這個陸大人估計也沒那個膽量自己開販賣的批文。
快日落了,小六子的竹筐還沒有編完:“獨孤公子這一走,竟然還有些想他了。”
小六子正說著就有幾個人往他這處走來,小六子察覺到了,停了手中的活。
其中有一個大人他是認得的,那個是陸大人手下管戶籍的官,他身後跟著兩個個子高又壯的男人。
“獨孤濡之前住在哪裏?”那位大人問小六子。
小六子疑惑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麼,答道:“這房子是獨孤大人和我家主人花錢買下來的,讓別人住進來不好吧……”
那位大人皺著眉:“房子是我們安排的,獨孤濡和你主人雖然花了一點錢隻是交了一點材料錢,但不算買下來了,房子要收回來還是我們說了算,現在他們倆人要住進來,你帶他們去獨孤濡以前住的地方。”
小六子很不高興,但不敢不聽這位大人的話。
獨孤濡的房間空空蕩蕩,獨孤濡是坐馬車走的,房裏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床隻有一張,櫃子隻有一個,你們要住進來,最好自己做。”小六子敷衍的說。
他不敢看這兩人,這兩人臉上都有刀疤,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還有可能是江洋大盜什麼的。
“小子!你們房裏有多餘的被子嗎!”男人一巴掌拍在小六子的背上,小六子猛咳起來。
這些人才剛剛住進來就想占他們是便宜,小六子生氣道:“你們現在去前麵村的集市去買,五錢銀子能買一床棉被。”
“老子問你有沒有多餘的不用了的!”男人揉了揉拳頭,將小六子提起來,笑了笑,“你小子用過的,老子也不會介意的。”
在這兩人的拳頭招呼之下,小六子一半的東西都被他們拿走了。
靳無咎從農田裏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六子躲在籬笆欄那裏哭。
本該是做飯的時候了,小六子卻不敢去廚房,因為他的廚房被那兩個新住進來的弄的一團糟,他們揮拳揍他,他受不了就跑出來了。
“小六子。”靳無咎將背簍放下來,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笑著問道,“怎麼了?是切菜切到手了?還是煮飯忘記時間把鍋燒穿了……”
小六子看到靳無咎哭的更大聲了,可是反應過來靳無咎剛才的話是這麼說取笑他,他臉頰一紅,抹了眼淚突然大叫道:“不是,才沒有切到手,更沒有燒穿鍋……嗚嗚嗚……是有兩個外人住進來了……嗚嗚,爺,我們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