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依舊在說夢話,哭得嚴重的時候還胡亂揮舞雙手,打在了淩朝安手上也不知道。
淩朝安實在是製止不住他,隻能扯過帷幔上的帶子,小心地將他的雙手給係上,然後繞過頭頂綁在了床架子上。
看著沈悅澤安靜了下來,淩朝安這才鬆了口氣,托著下巴細細打量著他。之前一直置氣從來沒有好好看過,現在卻發現此人真是好看到過分,若說他是國色天香也不為過。
這樣一想著,淩朝安的臉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心更是胡亂地跳,竟然有一種想要捏他臉的怪異想法。
被嚇了一跳的淩朝安立馬回過神,用力的甩了甩頭,將剛才那個嚇人的想法給甩了出去,他怎麼會喜歡眼前這個大字不識的小文盲呢。
將思緒拉回來以後,再次看向床上的人時又多了一絲厭惡,他拂袖而去,走出門口後吩咐祝寒將裏麵的東西收走,然後帶著下人離開了瀟瀟院。
小年沒有了束縛,立馬跑進去查看主人的情況,卻發現床上的人狀態非常不好,不僅迷迷糊糊的醒不過來,雙手還被綁在了床架子上。
“世子殿下您怎麼了,您別嚇小年啊。”小年一邊帶著哭腔,一邊幫他解開手上的帶子,然後跑去叫來了人伺候,自己又去請太醫。
府中住著的太醫被淩朝安的人攔著不準去醫治,小年在院子外麵急得進不去,隻好跑去街上請坐堂郎中。
淩朝安站在廊下看著郎中神色慌張,急急忙忙地進了隔壁瀟瀟院,不禁微微皺眉,飲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不解道:“不就是個高熱嗎,至於這樣大驚小怪?”
站在身後的祝寒聽見這話也如同主子那般皺緊了眉,不過他心裏想的卻是:殿下玩得那麼大?都把人玩病了!
午時左右,淩朝安正在書房看書,突然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讓人去打聽這才得知是隔壁那位出了事。
“求你了,讓我們進去見見殿下,世子他快不行了,求殿下派太醫前去醫治。”
門外跪著懇求的是太子府的人,隻不過這段日子一直照顧著小世子,所以得知郎中診治不了時這才鬥膽來求淩朝安。
聽見這話後,一向無所顧忌的淩朝安也慌了,猛地拉開房門對著跪在地上的下人厲聲盤問:“怎麼就不行了?昨晚本王還聽見他說話了的,怎麼會不行了?”
淩朝安不敢想象,如果他死在了自己府上,那父皇那邊會怎麼懲治,而且現在還不想讓沈悅澤那麼快就死掉。
跪在地上的那些人被這一聲吼嚇得哆哆嗦嗦的,但還是有人壯著膽子說了出來:“回殿下,郎中說世子是西羌人,他不敢隨便用藥,得請太醫一同會診。懇請殿下救世子一命,再拖下去就無力回天了啊!”
淩朝安聽完這話腦子一懵,趕緊往瀟瀟院而去,同時還吩咐祝寒把府中所有太醫叫過去。
瀟瀟院內,淩朝安一踏進去就感到深深的不安,他突然好害怕沈悅澤死掉,到時候自己就沒有了煩人的小尾巴了。
屋內,郎中正在分揀藥材,看那樣子確實是拿捏不住分量。
淩朝安急忙走過去坐在床邊,還順勢擠開了跪在那裏服侍的小年。他隻看了一眼就大驚失色,明明自己天亮前才離開的,那時候這小孩兒還會說話啊,怎麼現在嘴唇都泛白了。
“太醫,太醫呢?”
屋內的人見淩朝安震怒了,嚇得紛紛跪倒在地,一個個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
祝寒帶著太醫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淩朝安在責怪沈悅澤的小廝,急得立馬過去安撫住自家主子,“殿下息怒,昨日是您下令不準他們靠近瀟瀟院,這才沒能照顧好世子殿下。”
被自己屬下戳穿了的太子殿下更加生氣,緩緩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冷笑一聲過後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本王不知道?本王要你說?進門為何不通報?去院子裏罰跪三個時辰!”
祝寒捂著自己的頭,大大的眼睛裏全是疑惑,不敢怒也不敢言的他隻好縮著脖子去到院子裏跪著。
太醫們放下藥箱就開始診治,淩朝安也被請出了屋子。回到膠膠院後,他揉了揉自己因幾乎徹夜未眠而酸痛的眼睛,在心裏默默祈禱:可千萬別死在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