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小年正在照顧著床上的沈悅澤喝藥,結果小世子眼睛突然發出光彩,用手推開了藥碗就想下床。
小年急忙扶住他,不想讓他亂動。
“淩朝安!”沈悅澤用手指著門口,漂亮的大眼睛此刻彎成了小月牙,“淩朝安在那裏。”
聽見這話,小年夜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可是門口並沒有人,再者說了,堂堂太子殿下過來怎麼會沒有人通報。
“世子看錯了,快把藥喝了吧。”小年端著藥碗喂他喝藥,可他卻搖搖頭,連鞋也不穿就跑了出去。
門口的兩人聽見遝遝的腳步聲,急得陣腳大亂,慌亂逃走的時候還互相撞了一腦袋。
沈悅澤跑出來扶著門框看了一眼,這裏確實沒有人來過。
“世子快些進來,別又著涼了。”小年急急忙忙地過來哄著他回去,這才剛把病養好,可別又出什麼差錯了。
躲在回廊轉彎處的兩人見沈悅澤被哄回去了,紛紛大喘一口氣。
祝寒捂著自己額頭上的大包,顫抖著聲音詢問躲在自己身前的人:“殿下,您額頭沒事兒吧?”
一直沉浸在偷窺中的淩朝安忽然回過神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大一個包!
“無礙,你不必擔心。”
得到這句回答的祝寒想不通,瞪大了雙眼看著自己的主子,怎麼今天這麼反常?
淩朝安似乎不在意自己頭上的包,悄悄鬆了口氣後轉身往自己院子裏走,可還沒走出幾步路便聽見祝寒開口,“殿下若是想看望小世子屬下這就去通傳,那天晚上的事隻要好好說說就沒問題,小世子如此的愛慕殿下,必定不會生殿下氣的,再者說了,不還有一句話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嗎?”
祝寒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前麵的人停下了腳步他也沒發現,就這麼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感覺到淩朝安渾身散發出來的壓迫感,他立即跪倒在地直呼饒命。
淩朝安捏了捏手,臉色一沉,“撞到本王了,去院子裏罰跪三個時辰。”
聽見這話,祝寒挺直的背一瞬間軟了下去,看著太子殿下逐漸遠去的背影,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再亂說話了。
次日午後,淩朝安依舊跪在中堂思過,他看著眼前的祖先牌位,突然做賊心虛的四處望了望,然後才雙手合十小聲地說著,“各位祖先保佑一下那個小文盲,讓他可別再生病了。”
“太子殿下!”淩朝安的說話聲剛落,便聽見外麵傳來了通報聲,“小世子求見。”
被嚇了一跳的淩朝安發了脾氣,“不見,不見,他煩死了,沒看見本王忙著呐!”
院內,捧著書冊沈悅澤聽見這話神色暗淡了些,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書,輕輕咬著下嘴唇等候在原地。
午時已過,淩朝安在小太監的攙扶下從中堂走了出來,卻一眼就望見了站在院子裏的沈悅澤。
他一瘸一拐的步伐立即恢複,整個人傲慢十足地站在台階上俯視著下麵的人,“你找本王所為何事?”
沈悅澤捧著書冊往前走了兩步,抬起頭望他,“陛下說,你教我讀書。”
聽見這話,淩朝安的視線這才落在了他手中拿著的書冊上。不知道在哪裏搞來的一本《三字經》,明明自己沒有吩咐人給他送去。
沈悅澤依舊是那一副滿心歡喜的樣子,用漂亮的星星眼看著台階上的人。
隻不過他這個樣子倒是讓淩朝安皺緊了眉頭,暗自分析: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他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怎麼還敢巴巴的跑來找自己,難道不怕自己打他嗎?
就在淩朝安發呆的時候,沈悅澤已經去到了他的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我要學會,不然你會被罰。”
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聽起來讓人有些心疼。
淩朝安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抽走他手中的書,隨意的翻看了兩頁便滿不在乎地道:“誰愛教你就教,本王不教。”
沈悅澤不解地看著逐漸遠去的身影,神色有些落寞。他蹲下身去撿起了地上的書冊,輕輕吹了吹扉頁上的灰塵,用心地撫平頁角,然後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入夜,小年站在旁邊止不住地哈欠,可他的主子卻依舊捧著那書冊讀得認真。小年望了望窗外,已經漆黑如墨,隔壁的膠膠院早就熄燈睡下了,就他們瀟瀟院還這麼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