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正打掃著屋子,小公子卻突然哭嚎著回來了。
他剛進屋就氣急敗壞地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還不知道痛似地伸手去拽耳朵上的耳墜子。
若不是小年及時阻止,隻怕當時就要弄出血來。
“小公子,你這是怎麼了?”小年小心翼翼地幫他卸下了釵環,取下了耳墜子,卻還是沒有得到回應。
沈悅澤暴躁地將裙子甩了一地,走到架子旁邊用清水瘋狂地洗著臉,都快把皮搓掉一層了。
小公子如此的反常,必定和那位太子殿下有關。
小年默不作聲地收拾著屋子,看著他安靜地躺回床上去睡著以後這才悄悄退了出去,然後去找太醫要消腫止血的藥。
深夜,淩朝安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隻好坐起身來強迫自己靜心,結果卻越靜越煩躁。
想起今天早上那件事他就覺得心慌,總感覺沈悅澤好像討厭自己了。
不行,得去看看!
太子殿下讓祝寒提前驅趕了瀟瀟院裏所有人,然後自己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了屋裏去。
沈悅澤躺在床上根本沒有睡著,兩隻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腫。
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黑影摸進了自己的房間,立馬警惕地坐起身來,朝那黑影大聲喊道:“誰?幹什麼的?”
黑影被嗬斥以後頓了一下,隨後便加快腳步衝過來準確無誤地捂住了沈悅澤的嘴,湊近了以後這才低聲解釋:“是本王,不許叫!”
沈悅澤嗚嗚了兩聲,然後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拽過被子準備躺下睡覺,結果淩朝安卻偏不讓他如願。
“給本王起來,你膽子可真大,本王還在這裏坐著呢,你竟然敢睡覺,快起來!”
淩朝安拽走了被子卻沒能拽起來人,沈悅澤賭氣一般抱著自己睡在床上,不要被子也罷。
擔心他著涼的淩朝安隻好把被子還給了他,坐在床邊等著他消氣後和自己說話,結果一等就等到了後半夜。
都到了雞鳴時刻,沈悅澤還是沒有起來,淩朝安等不下去了就輕輕搖了搖他的手,竟然發現這家夥是真睡著了。
“混賬!”淩朝安高舉著自己的手,卻狠不下心去打他,最後也隻能無奈地拍在了自己腿上,“本王坐在這裏吹冷風,你卻在床上睡覺,真是過分!”
罵完了以後的淩朝安這才俯下身去看著沈悅澤,那眼睛就算閉著都能察覺到哭腫了,嘴巴也比平常腫了一些,應該是自己抹口脂的時候力氣大了些。
淩朝安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他受傷的地方,最後停留在了那又紅又腫的耳垂上,當真是心疼極了。
摸出了懷裏特意帶來的藥膏,打開以後用手指沾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幫他抹到耳垂上,一邊抹一邊止不住地歎氣,難過地開口問著:“你是不是已經不喜歡本王了?”
睡著了的沈悅澤當然不可能回答,淩朝安幫他上完藥以後又深情地看了他好久,這才趕在天亮前匆匆離開,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未時左右,淩朝安正在院子裏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麼哄沈悅澤開心,宮裏卻突然來人了。
淩允恭的口諭,讓他明天帶著沈悅澤進宮去,主要是考查一下小家夥的《三字經》背會了沒。
得到口諭後的淩朝安興奮極了,送走宮裏的人之後立馬跑到瀟瀟院門口去,站在那裏深吸好大一口氣,這才敢慢悠悠地走進去。
“參見太子殿下!”院子裏的人紛紛跪地行禮,唯獨不遠處坐在石桌旁玩積木的小家夥不理會。
沈悅澤聽見聲音後隻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轉回去玩自己的,直接不搭理這位太子殿下。
覺得有點丟臉的淩朝安朝眾人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以後這才走到了沈悅澤身邊,站著看了他一會兒又去人家對麵坐著,想方設法地和他說話。
“這個本王會玩,本王教你!”淩朝安想和他套近乎,伸手去隨意抓了一塊積木,結果卻把人家好不容易搭起來的房子給弄塌了。
沈悅澤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滿全都寫在了臉上,卻還是沒有開口。
淩朝安拿著手裏的積木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的人,真是放下不是,繼續拿著也不是。
“還,還玩嗎?”他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問著,“本王幫你重新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