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昀被吳弈給架著肩膀十分不痛快,別扭地甩開以後臭著臉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連個招呼也不打。
被下了臉的吳弈也不大高興,衝著那遠去的背影哼了一聲,暗自嘲諷若不是五王爺指名要邀請他,誰會放著這滿京都的王公貴族不請去請一個脾性古怪不好相處的人呐。
沈悅澤和淩朝安走了許久,這才走去了二進院,這裏比前麵的地勢要低了許多,風格是仿造的江南,入門處便是獨具特色的白牆黛瓦。
庭院中間也不再是石板壘起來的空地,而是一條清水河流,長長的走廊用高大的柱子支撐在水麵上。
為了能夠更加貼合大家心中的江南風,還特地在河麵架起了一座石拱橋,兩頭連接著東走廊和西走廊。
從這邊進門處到對麵的主院分別有著小小的渡口,還真的有可以渡河的烏篷船。
沈悅澤見了以後雙眼亮晶晶的,緊緊地拽著淩朝安的袖子歡呼:“坐船吧好不好,我還沒有坐過呢。”
淩朝安抬眼望了望對麵的屋子,模糊得很,估計著走過去得要很長的時間,說不定都天黑了。再加上看著身邊這小家夥興奮成那樣,真的不忍心拒絕他。
兩人去到渡口,旁邊的船夫穿著鬥笠披著蓑衣,可以說真的很還原了。
船夫看見有人走過來,立馬起身將鬥笠摘掉拿在手裏,然後畢恭畢敬地道:“二位公子來得不巧,大船被送去修葺了,現在隻有小船,二位公子一人一艘可好?”
“好啊好啊!”沈悅澤連連點頭,那個樣子生怕連小船都沒有了。
可這話剛說完,淩朝安便立即將快要跳到船上去的人給一把撈了回來,緊緊地禁錮住以後這才略帶不滿地道:“好什麼好,你又沒坐過,小心掉進水裏去了,和本王同乘一艘。”
沈悅澤一心隻想坐船,分開坐還是一起坐根本不在意。
兩人在船夫的攙扶下先後上了船,這船艙確實很小,兩個人隻能前後坐著,船夫在船頭擺渡。
沈悅澤當然不可能滿足於坐在船艙裏,船夫剛開始劃槳他便雙手雙腳地爬了出去,趴在船頭笑嘻嘻地用手劃水。
“悅澤,”淩朝安擔心他掉進去,隻能在後麵叮囑,“身子別再往前了,小心掉進去。”
“哦~”
沈悅澤隨口應了一聲,然後便坐起來脫掉了鞋襪,將小腳伸進水裏去,自己則扶著船身歡快地蕩水玩。
“淩朝安你快來啊,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淩朝安沒有應他,隻是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條河確實挺長,再加上船夫有意讓參加宴會的人享受一下便劃得慢了些。
沈悅澤獨自一人玩了好大一會兒,還沒到達對麵就已經犯困。
他揉了揉眼,將腳從水裏收了回來,然後拎著自己的鞋襪迷迷糊糊地走進了船艙。
將手裏的東西隨意扔在了一旁,就著淩朝安的的腿坐在了他懷裏,背靠著寬厚的胸膛踏實地睡著。
淩朝安見他玩得累極了便不想吵他,輕輕地用手抓著在水裏泡得冰涼的腳,掏出懷裏的帕子細心地給他擦著。
把兩隻腳都擦幹淨以後這才撿起他扔在一旁的鞋襪套上,調整了一下姿勢將懷裏的小家夥抱得更緊了些。
他們乘的船到達對岸的時候已經是夜幕,淩朝安抱著睡著的沈悅澤走出了船艙,立馬就有伺候的人來引著他們去歇息。
吳弈之前沒有想到淩朝安會把西羌小世子也給帶來,因此廂房名錄中便沒有這位小世子。
淩朝安沒有囉嗦,直接將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沈悅澤被人抱著走了這一路,早就被顛醒了,隻是一直有些頭暈,所以沒有出聲。
淩朝安將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蓋上被子後準備離開,卻聽見了身後傳來說話聲:“淩朝安,你要去哪兒?”
他回過頭去一看,床上的人此刻正睜著一雙大眼睛渴望地看著自己。無奈之下隻好歎了口氣,又回到床前坐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不走,你快睡吧。”
“我不睡了,”沈悅澤掀開了被子從床上坐起來,捂著自己的肚子道,“我餓了~”
“好,那就起床去吃點東西。”淩朝安說完這話便站起了身子,留出地方給他坐著穿鞋。
沈悅澤拿起放在一旁的舊鞋子往腳上套,卻被淩朝安給抓住了手,“不是做了新鞋子嗎,怎麼還穿這雙啊,新鞋子不合腳嗎?”
淩朝安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裏已經閃過了無數的猜想:
鞋子不合腳?
顏色不好看?
還是說沈悅澤不喜歡自己送他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