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坐在對麵,蕭瀠挑著重點講給他們聽,程翊和徐婧看著這位故事陳述者,不知道該怎麼重新開啟話題。
“鄭祿是主人,也是恩人。”
說完這句活,蕭瀠看見眼前兩個人的表情都有點奇怪,自覺諷刺,故意露出了一個自認輕鬆的微笑,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可她並不擅長這類事,做的很笨拙。
紙杯裏的熱水已經放涼了,蕭瀠說了半天,覺得喉嚨發緊,伸手想去夠水。
可還沒碰到紙杯,杯口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蓋住,蕭瀠看向那隻手的主人,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程翊眉頭緊鎖,目光深得見不到底,盯著手中的紙杯,自言自語似地說道:“水涼了。”
那杯放涼的水被程翊拿在手裏,在所有人訝異的目光中仰頭全部喝了進去。
程翊覺得心中悶得厲害,像是有一團火,想趕緊找點東西把他們澆滅。然而喝了水也不解渴,心裏煩躁得很,他想是不是在屋裏呆了太久自己缺氧了。
“我可以見見鄭祿嗎。”
蕭瀠看見程翊剛剛的一連串動作,覺得這個警官行為舉動實在乖張,但她沒在意,繼續問出自己的問題。
她想見見鄭祿,既然遮羞布被扯開,就幹脆坦然一點。蕭瀠之前並沒有想過要見他,這是突然的想法,也不知道見麵要說什麼,但總之,是要見見的。
程翊還在自己的思緒裏神遊著,突然被蕭瀠這麼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裏的筆都被甩到了對麵。
他覺得尷尬,坐著沒動,不想拿回來,依然保持這一個帥酷的姿勢維持自己表麵上的鎮定。
坐在一旁的徐婧呆呆的看著他,心想他這是在幹什麼?是不是某種問詢策略,通過對方的不同反應對應出不同的情緒,她隱約記得有一個香港電視劇就是這麼演的,阿sir們不斷根據微表情破案。
那支筆正巧甩到了蕭瀠的手背,蕭瀠拿起那支筆,上邊還殘留著程翊手指的溫度,她在那支筆上幾不可查地摩挲了一瞬,後便輕輕放到了桌子的一邊。
“咳……可以,這個我們來安排。”程翊尷尬的咳了一聲,然後繼續這色道:“那個……那個把你送給鄭祿的是誰。”
程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那個人,蕭瀠把他成為主人,但是那個稱呼無論誰聽了,都覺得刺耳的厲害。
蕭瀠的雙手放在放在桌麵上,指尖發白的厲害,這可能是是她全是上下唯一暴露出來的弱點。縱使再怎麼強迫自己,還是會無意間顯露出自己的無助。
“李鶴東,他叫李鶴東。”
這場問詢持續了太長時間,雙方都覺得很累了,無論是訴說一個故事,還是作為聽眾吸收一個故事,都需要點體力作為支撐。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沒必要再為難蕭瀠。
程翊讓徐婧送蕭瀠出去,他在後邊收拾材料,臨出門時,拿走了蕭瀠桌上的那支筆。
今天的筆錄出現了很多線索,這個大進展,原本大家都以為蕭瀠隻是眾多故事中千篇一路的一個情婦,沒想到還能牽扯出人口買賣這條大魚。
通過蕭瀠的口述,遷出了李鶴東這個人,隻要有了一個開端,之後的一切,都會被慢慢挖出來。
程翊離開審訊室後,孫凱就跑了過來,他剛從隔壁經偵回來,想著盡快向程翊報告情況。
“程副隊,你真沒猜錯,鄭祿真的有境外彙款,不過不是彙款給個人的。”
孫凱把從經偵那得來的資料拿給他,看程翊拆開資料,自己在旁邊繼續說:
“他一直在給一個精神治療醫院彙錢,還持續了很多年。程副隊,他有精神類疾病嗎,可是我們之前不是查過,他不是沒有過出國記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