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予見蕭瀠並沒有拆開信封的意思,忍住了心中的好奇心,輕聲退了出去,這次還長記性地還輕聲幫她關上了門。
等蕭瀠終於忙完了手中的這隻蝴蝶,她終於放下手中的東西,伸了個懶腰,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
她瞥見了桌子上的那封信,粉色的信封,上邊什麼字都沒有。
平時她也收到過許多來自於追求者的求愛信,但她一般都不會拆開,反正內容都差不多,而且她也根本不會回應。
但是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那封信好像有一種魔力吸引著蕭瀠,鬼使神差的,蕭瀠伸出了手,打開了信封。
信封裏隻有一張被折疊了一層的白紙,蕭瀠用兩根手指把它拿出來,她的手指上還殘留著剛剛製作蝴蝶時的壓痕。
她翻開了那張紙,在看到裏邊的內容之後,沒有多餘的反應,瞬間手指像是碰到惡鬼一樣把紙撇到了一邊。
這張紙上隻有一個字,一個大大的“零”字占據了大部分空間,零字的外邊還畫著一個圈,死死包圍著中間的紅字。
蕭瀠的臉瞬間變成一張白紙,沒有一點血色,她驚恐萬分,坐在椅子裏不斷向後蹬地,直到把自己推到了牆角。
她不住地顫抖,手指緊握,指甲都陷進了肉裏也感覺不到疼,眼睛盯著前方,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那張紙。
蕭瀠盯著那張紙一動不動,好像要時刻防備從裏邊跑出來的怪獸。
眼前的“零”字好像在不斷變大,蕭瀠開始不間斷的耳鳴,她聽不清周圍的聲音,隻覺得周圍的事物開始變幻形狀,所有事物都變得模糊詭異,隻有那個被圓圈包圍的零字異常清晰。
蕭瀠劇烈地呼吸,從她的她肺裏甚至發出了拉封箱般的聲音,在這個閉塞的空間裏,蕭瀠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她抖著雙手慌張地從抽屜裏拿出了鎮定的藥物,也不知道倒出了幾粒,反正一股腦全都塞進了嘴裏,她在嘴裏還不斷念著別怕別怕,但是身體的顫抖卻控住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鎮定類藥物終於在蕭瀠的身體裏發揮了作用,她逐漸平靜下來,停止了顫動,但是心中的恐懼仍是無法消減。
她拚命的在心中回憶,她記得書予告訴她送這封信過來的是個男人,蕭瀠猜不出那個男人的身份,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個人知道自己的一切,他來自那個地方,那個蕭瀠永遠都不想再回憶起的地方。
下班後程翊給蕭瀠發了好幾條信息,但是都沒有回到回應。
他現在的心情很煩悶,他想立刻出現在蕭瀠麵前關於那個兒童之家的事,但同時他有覺著那樣會不會太殘忍,他總是恐懼蕭瀠流露出那種絕望的眼神。
信息不回電話不接,現在裏邊的人基本都稀稀拉拉走光了,沒辦法,程翊把車停到了adi樓下,直接上去找親自找她。他上次來過蕭瀠的設計間,程翊出了電梯,徑直找了過去。
敲門的時候沒有反應,程翊推開了門,看見蕭瀠坐在裏麵發呆。程翊走過去,發現蕭瀠沒有任何反應,他怕自己突然出現嚇到她,便輕聲叫了她一下。
“瀟瀟。”
蕭瀠從無盡的思緒裏抽離出來,抬頭看見了眼前的程翊。
程翊覺得現在蕭瀠有點不對勁,她好像整個人都被抽了魂,現在坐在這裏的隻是一具軀殼。雖然平時的蕭瀠也時常冷若冰霜,但從沒像此刻這樣,毫無生氣。
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想到在警局裏的事,覺得莫名哀傷,他不知道該怎麼幫蕭瀠,那種無力感席卷了程翊的全身。
“怎麼還不下班,人都走光了,給你發信息也不回。”程翊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著輕鬆一點,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對麵的人。
“走吧。”
蕭瀠回答他,起身時把桌麵上的一個粉色信封放進了包裏,程翊沒問蕭瀠那是什麼。
在回家的路上,蕭瀠一如往常的安靜,如果程翊不扭頭看她,甚至會錯覺蕭瀠此刻不在他的車上。
“之前就一直想問你,你的中文說得這麼好是跟誰學的,小時候有人教嗎?”
程翊實在憋不住心裏的問題,用極盡輕鬆的語氣問她。
蕭瀠沒說話,目視著前方,好像沒聽到程翊的問題,等到程翊以為蕭瀠不會回答他的時候,蕭瀠緩緩開了口:
“你們終於查到了?”
程翊立刻轉頭看她,看見蕭瀠仍是目不轉睛地看向前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程翊在心裏歎了口氣,無奈地問她:
“你不打算告訴我們嗎。”
程翊特地用了“我們”一次,可能是蕭瀠一直以來的態度影響了她,程翊覺得自己這個人在蕭瀠麵前沒什麼說服力,不如用公事來做擋箭牌更好溝通一點。
沉默一直延續到程翊把蕭瀠送到家門口,直到程翊望著蕭瀠的背影被門阻擋,都沒等到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