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下樓,果然。隻見趙掌櫃身穿藏藍錦緞夾棉長袍,披著黑色裘皮的披風,頭上還戴著披風的風帽。
腳上穿著的靴子上一層的冰雪。我下樓的時候他剛進來,正在一樓跺腳,把靴子上的積雪給跺掉。
“掌櫃的,新年好啊。”我眯著眼,擠著笑容,向他問聲好。
趙掌櫃應聲向我看來,看見這個邋裏邋遢的我便對我哈哈大笑,“昨晚我發現了個寶藏。”
我抓抓腦袋,迷茫的看著他,前言不搭後語問,“掌櫃的,這一大早你去哪了?”
“什麼大早上,都快晚上了。我去看了你幾次,你那小呼嚕扯的——那個叫香。我真是不忍心叫醒你。所以我自己先把好應付的,都已經應付了。剩下的明天我還得帶著你一起。”
原來我竟睡了那麼久。我對掌櫃的點點頭,“今晚再睡一覺,明天肯定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我。一切聽憑掌櫃的指示。”
趙掌櫃進了店來,把門閂插上,脫了披風繼續對我笑著說:“你怎麼不問問我昨晚發現了什麼寶藏?”
“什麼?”我打了哈氣,沒勁打彩。
“你啊。”趙掌櫃還在笑。
“我?”我依舊沒精打采。
“是啊。你那麼一個那麼小的小丫頭居然有這海量。以後不管去哪裏我都帶著你,以後你就是我的暗器。關鍵時刻出來,喝倒所有人。把要上供的主兒喝好喝倒,便什麼事都能解決!”
“本姑娘,拒絕做三陪!”我義正言辭。
“三陪?”趙掌櫃終於茫然了。
“陪吃、陪喝、陪聊!”我一臉認真。
“又不讓你□□,你緊張什麼。你還那麼小,要怎麼地也要長大了再說。”趙掌櫃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子。
瞬間頭上無數黑線壓下。原來最這酒樓裏最腹黑最邪惡的居然是他。
我撇撇嘴,“掌櫃的。早就說好的,我做管事幫你賺錢。其餘的事我不管,昨晚因為除夕夜。我才會敞開了陪你喝。平時你看我是滴酒不沾。不要勉強我最不願意做的事。”
趙掌櫃緩下了笑意,“好吧。隨你。不過,如今這酒樓可不完全隻屬於我一人。”
我知道他下麵要說什麼。所以我必須先堵上他的嘴。
“掌櫃的,這個鴻嘉酒樓從前、現在、以後都隻會屬於你一人。我隻是個過客,遲早都是要走的。我的胃口很大,把酒樓做成全中楚最大的酒樓並不是我最終目標。”我一邊說著話,一邊打著哈氣。我自己都感覺這話完全就是癡人說夢,人好像還沒完全清醒一般。而且是一邊說,一邊下樓,一邊準備回自己的小木屋“原地漲血”去。
“冬兒的最終目標是什麼?”趙掌櫃在我背後不帶任何感情的問了一句。
“中楚首富。”我回頭對著趙掌櫃粲然一笑。然後又打了個哈氣,回自己的小窩。
“別睡了,一會有人來給你拜年。”趙掌櫃又在我背後嘰咕了一句。這句話裏有笑意,我能感覺出來。
我晃晃悠悠轉過身來,“誰啊?誰會給我拜年?”
“我回來的路上遇到他們仨,不知道是在誰家喝的有點多。說一會來給你拜年,還想問你什麼時候兌現當初的許諾。他們仨都等了兩個月了。”
掌櫃的一說三個人,我立馬就想到了李案板、孫二和田三。張大廚現在是主廚,根本不屑與他們仨多囉嗦。而且他也沒時間和別人囉嗦,因為我給張大廚下過指標,每個月必須研究出三個新菜品,完成才能拿到定額獎金,完不成扣工錢。多完成加工錢。這就是所謂的對主廚的績效考核。我對鴻嘉酒樓每個崗位每個人都做了詳細的職責規範,考核內容和辦法。職位越高當然考核的就越嚴,但是換而言之,收入也就越高。張大廚是積極進取的人,與這三個糊塗蛋不同。我真是有心的提拔這三個人,但是他們仨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主兒。張大廚一個月保本收入一貫銅錢也就是一千文錢。這是三個人還在一百文錢的檔次上轉悠。雖然他們的收入已經比以前提高了許多倍,但是這也就是他們的極限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