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不為罪。這句話想必姑娘一定聽說過。”
我正笑的得意洋洋,突聽他不顯山不露水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怎麼這麼刺耳。
我沒聽錯把,他說“姑娘”?那個他一直掛在嘴上的“小”字去了哪裏?
額地個大神,我竟然得意忘形到忘記了他是什麼人。這世上會有他看不透的事?他都能控製老天爺把雨召來,看透我這張皮囊豈不是小菜一碟?
看著他溫雅的對著我笑,我的心真是拔涼拔涼的,立刻氣勢全消,渾身情不自禁的打了幾個冷顫。
“快去換身衣服,不要讓風寒入了體。我可以不坐在這,可以去院子裏等你。”說完他已優雅的起身,主動往院子裏走。
我跟在後麵喊了一句:“還下著大雨呢,院子裏沒轍沒蔽的。”但是剛說完,就覺得自己確實傻了,又忘記他是什麼人……凡間的風雨哪能近得了他的身。
我跟著就追了過去,一邊追一邊昂著頭朝著二樓的人喊:“都下來把,殿主被我請走了。”
雙腳邁出大堂的後門,立刻轉身將兩扇門關上,還特地插上門閂。這樣整個後院就隻有我和佟宴青兩人。
我雙腳在碎石子鋪成的小路上踏出一圈圈水跡,而他卻早就在院子裏找了個合適的地方靜靜的駐足看著我。
我跑到小屋,打開門鎖,又扭頭看了站在雨幕下,一身清爽仙姿的他,“你確定不進來?”說真的,就算我的雙眼確實看見,雨水根本碰不著他,但是看他在雨下站著,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我是誰,他是誰。讓他這樣的人在雨裏等我。小螻蟻何德何能,情何以堪。
隻見他在雨幕裏對揚著嘴角,好像是飄到了院子裏那口表麵已經完工的井口,微微點頭:“這口井建的不錯,姑娘的未雨綢繆,令青佩服。”
我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
回到自己屋內,擦幹全身,隻是這個時代沒有電吹風,頭發依舊濕漉漉的貼在背上。反正他有透視眼,在他麵前穿什麼都一樣。所以我隨便翻出件平常穿的衣裙套在身上又套上了趙嬸給我做的鞋襪。拿了把紙傘,開門見他。
雨水順著屋簷滑落,如連串的珠簾,晶晶亮亮洗淨了兩三個月來的塵灰。這場對於宛城周圍來說的細雨正在浸潤幹渴的天地。
我低著頭開門,低著頭雙手撐傘。當我揚起手中的紙傘,就看見他那一張雋逸非凡五官一個大大的特寫。
原來他早就靜靜的站在小屋的屋簷下等我。
我被他那張低著頭看我的臉,微微下的往後退了一步。
隻見他臉上的笑意漸濃:“這樣可不像你。我一直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任你獨闖。”
他話說到這份上,我終於認清了現實,他絕對已經看透了我。
“有話直接說。我不喜歡兜圈子。”我說。
他卻絲毫不為我的冷淡而不快,依舊低著頭微笑著說:“這身衣裙比剛才那套衣裙適合你。精致與做作不屬於你。”說完他那雙如玉修長的手掌伸到了我的傘下。
姐心中亂跳,他既然能看透我。伸個手來做什麼?牽著姐的手雨中漫步?這不是明擺著想調戲我??
隻聽得雨簾中“啪”的一聲,我打了他的手,意在讓他收手。當然與他對峙,輸的肯定隻會是我。我確實是打到了他的手,但是還沒來得及抽手,人家早就緊緊的把我的小手握在手中。
“不拉著你手,怎麼和你說話?除非你願意我接觸你身體其餘的地方。”
暈死,姐被他這句正義凜然的話說的無地自容。感情人家又要和俺神交。
小臉通紅低了頭,保持沉默。但是心裏和他賠禮道歉:“我確實是想歪了。不過你該不是就準備在這和我說話吧?”
“這裏再好不過,我既沒有進你的屋,又和你能單獨在一起。”
我點點頭,似乎他說的卻是很有道理。
“說吧什麼事?”我抬眸看著他。咦,湊著白天的自然光線,湊著幾乎與他麵對著麵,我終於看清楚他那烏金麵具上的花紋是什麼。從麵具的左邊一隅延伸至整個麵具,居然是一隻羽毛豐盈展翅欲飛的翅膀。仔細看隻見一根根舒展開的羽毛與翅膀展開的弧度,用淺淺的凹凸活靈活現生動無比的浮雕在他的麵具上。就算這麵具拿到我前世的那個時空去,估計也找不出手藝精湛到如此的工匠,能打造出這樣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