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握著我的小手,自然知道我在想什麼,所以笑著與我傳話:“這是了凡宮的神鳥的羽翼。一隻我戴著,一隻尊師戴著。等尊師列入仙班登上天庭,尊師的羽翼會傳給我。等我再選定首座弟子,我會再把一隻羽翼給他。”
我點著頭,“真複雜。怪不得你一直戴著這麵具,搞了半天是身份的象征。”
他笑出了聲,在心裏對我說:“天下人都知道,僅你不知而已。”
“我是外來人口,你難道不知道?”我鄙夷了他。
“第一次是不知道,不過初一那次我為什麼沒顧得上追你,當時把你抱起來,我就覺得你有異樣。等你跑沒影了,我才確定我的想法。”
“你既然知道了,我確實沒必要再瞞你。你想的很對。隻是既然你那麼神通廣大,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回家?”這可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他。我想求他的人肯定多如牛毛,所以他才隱匿行蹤。
“了凡宮隻做順天意的事,你既是老天把你投到這裏來,必然上天會對你有所安排。我不能做違背天意的事。”
聽他這麼說我突然心中一亮,目光中露著幸喜看著他心中問:“那就是說,其實你是可以把我送回去的?”
隻見雨簾中,他微微的搖了搖頭,“你會錯意了。了凡宮畢竟不是天。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順從天意。不過你放心,上天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原因,所以我可以斷定,你不會白來。比如你我相遇,我現在想來就是天意。”
聽了他的話,心中剛剛燃起的希望,立刻被澆滅。短歎一聲:“我真倒黴。”
“青可不覺得姑娘有什麼好歎息的。你可以想想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有多少人能有姑娘這樣非凡的命運。大多數人,蠅營狗苟的活了一輩子,來時空空,去時空空。你卻不同。”
“謝謝你的寬慰。”我再一次長歎了一聲。
“現在是不是本來的你?”他問。
“應該不是。我從來就不是長籲短歎的人。隻不過想想我還是覺得很倒黴。要不然我現在哪會那麼慘,窩在這個小身體裏,住在這個小屋子裏。”
“把手掌伸開,我來瞧瞧你這皮囊的來曆。”聽他這麼一說,我仿佛從憂傷的穀底立刻坐上過山車飛躍到了快樂的頂端。我立刻展開了自己的小手掌。
隻見他的手在我的傘下,從我的手腕開始一點點的順著我的手掌撫摸到我的指尖。其中特別在我的掌心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
“你說你可憐,這皮囊原先的主人比你可憐多了。”他說這話時,手掌已經重新握住了我的手。
“嗯,我也覺得她可憐。我是從亂墳崗裏爬出來的。正月裏身上就穿了件單衣。能不可憐嗎。”
“她應該生在大富之家,隻是身體從小羸弱。後逢亂世,家族敗落。最後落到個無錢醫病的地步。”我聽他與我傳送過來的這句話,怎麼聲音不太像他平時說話的語氣。有種淒涼和惋惜。
“那你能不能看出來我在這一世到底多大了?生日幾何?爹媽在不在世?”
“除夕生人,今年十一歲。父母早已雙亡。”佟宴青的話語十分肯定。
“啊?這皮囊已經十一歲了?”我驚訝著自己的年齡,可憐的孩子肯定是長期病重,身體太弱,健康的孩子發育遲緩。
“庚子年臘月三十子時三刻生人。確實是十一歲。”
我見佟宴青說的那般精準,心裏也沒有必要再去懷疑。臘月三十,子時三刻。這生日也太小了點。一年的最末最末。
“這麼說我名字裏的那個夕字果然是除夕的夕。”看來我是冤枉那個小毛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