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勾起了顧其舟的興趣,他開口:“那誰會贏呢。”
段嘉輝洋洋得意:“以前是我父親,後來不是,他年紀大了,不再總動武。端敬親王英明神武,武藝一流。”
顧其舟笑起來:“多謝啦。”
段嘉輝鼓勵道:“你也會和世叔一樣的。”
“嗯。”顧其舟爽快應下。
第二天,眾人齊聚演武場,方將月繼續教他們騎射,休息時候饒有興致地問段嘉輝:“聽說你訓馬要把馬腿打斷,那馬還怎麼騎呢?”
段嘉輝道:“既然不聽話,那就沒用,不如殺一儆百,也算有價值。”
“聽昭武親王說起過,你以前隨親王外出征戰,曾建議屠城。”
“吐仙當時已經瀕臨滅國,僅剩最後一城池,其將領卻寧死不降,若不屠城,故民居故土,長久必生反骨,恐怕將來再生禍端,”段嘉輝輕描淡寫,“不過父親否決了我的建議,所以現在吐仙是我盛朝疆土,其國人也已打散後遠遷他處,成為盛朝子民。”
“那名將領呢?”
“剝皮實草,懸掛城門示眾一個月。”
方將月搖頭:“心狠手辣,易生禍端。”
段嘉輝也搖頭:“姑息優柔,怎成大事。”
“看來你現在也還是這麼想。”
“對外敵,這是自然。”
“對內呢。”
段嘉輝沒有回答,自顧自離開了,方將月看著他的背影,悄悄歎口氣。
演武場那邊,溫世翎正在教顧其舟用雁翎刀。
“我有雁翎刀,寒光耀冰雪,”段嘉輝走過去,“你這刀不錯,不像兵部打出來的。”
他一指顧其舟手裏那把:“這才是兵部出產的。”
溫世翎嘖嘖稱奇:“眼力不錯,我這刀是陛下賞的。”
他翻個麵:“這麵還鑲著塊寶石呢。”
顧其舟累得夠嗆,站直身體直喘粗氣:“我跟你們是比不了了,一個上過戰場,一個有禦賜寶刀。”
段嘉輝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手裏那把刀確實不行,不過要做把不錯的雁翎刀也不是難事。不過……”
顧其舟:“嗯……喂!”
話音未落,他手裏的刀被段嘉輝輕巧奪過,段嘉輝握刀在手,漂亮地甩上幾個刀花:“看我的!”
握住雁翎刀的那一刻,他瞬間收起剛才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堅毅。
段嘉輝畢竟是昭武親王獨子,從小就請了最好的武師手把手教功夫,他又刻苦盡力,因而武藝紮實,一柄沉重的雁翎長刀在他手裏舞得出神入化,宛如人刀一體。他刀法流暢,肢體舒展,一作豎劈斜砍,二作橫掃藏刀,招式樸實無華,但動作有力剛猛,殺氣四溢。周圍人被他周身凜然溢出的危險氣息所驚訝,紛紛退後幾步。
“果然是戰場上拚殺過的人嗎?”溫世翎呢喃,“與我們這些人相處幾個月,我都快忘了,昭武親王的兒子,祖傳的暴戾血液,從小跟著親王殿下東征西討的人。”
顧其舟目不轉睛,心想他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練到這般地步。
旁邊的溫世翎卻上前一步,持刀砍向段嘉輝。
段嘉輝餘光掃到溫世翎持刀襲來,轉身抬刀格擋,兩柄刀碰撞在一起“咯啷啷”一聲脆響。他嘴角挑起一絲微笑,向前用力把溫世翎推開兩步,單手提刀與溫世翎對打。
溫世翎以不學無術出名,沒想到武藝十分不錯,動作行雲流水,靈動輕盈,但終究是力量差了段嘉輝兩分,兩人對拆數十招,溫世翎體力不支逐漸落了下風,最後以段嘉輝割斷溫世翎的腰墜而終。
“你興許用劍更好,”段嘉輝站起身,手裏是溫世翎的腰墜,剛才被他接住了,“刀不適合你。”
溫世翎道:“也不適合你,你以前不是用槍的嗎?”
段嘉輝把刀還給顧其舟:“刀用來防身,畢竟不能走到哪裏都背著□□。其實我刀法算是一般,程冼的刀法才好,他們程家家傳的。”
顧其舟問:“你這練了多少年。”
段嘉輝笑笑:“我從四歲開始練。你現在練也來得及,說不定你天賦異稟,最後練得比我好呢。”
“我武藝騎射怎麼能趕上你,”顧其舟回答,“你這不是在笑話我。”
段嘉輝倒是十分誠懇:“我可沒這麼想。”
顧其舟沒再回答,隻把帕子遞給他。段嘉輝不接,隻湊過去,顧其舟哈哈一笑,抬手給他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