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趁他們說話的機會從身下抽出匕首刺向段嘉輝腰側,被段嘉輝反手一刀砍斷胳膊,斷口處鮮血狂湧,噴了段嘉輝一身。段嘉輝又蹲下身利落地卸了刺客下巴,冷笑道:“你是我見過最差的刺客,難道是你的國家已經沒了人,隻剩你一個?”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蔑視,回身從袋子裏掏出鹿皮手套戴上,把刺客的衣服扒了上下搜身一遍確保再無其他凶器,就抓過顧其舟手裏的麻繩把刺客捆了拴在馬後,準備一路拖回去:“真晦氣,為什麼又在打獵的時候碰見這種事。”
“慶幸碰見個廢物,”顧其舟歎口氣,“不然我會拖你後腿的。”
“拖後腿倒不至於,束手束腳是肯定有。都怪這刺客,今天的鹿沒有了,先把刺客拖回去再說。”段嘉輝心下不悅,時不時瞪一眼身後的刺客,把他大卸八塊的心都有。
他們在林子裏跑了很遠,回到營帳處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後了,遠處有人見了他們趕緊過來:“世子,郡王,您們總算回來了。”
段嘉輝認識這人,是旗手衛裏的一個小旗:“怎麼,有刺客?”
這小旗見他身後拖著個血肉模糊的東西,也明白了:“您也遇到了……”
段嘉輝沒想到刺客的膽子居然這麼大:“難道他們行刺目標是陛下,陛下可有受驚和受傷?”
小旗搖頭:“受驚有,受傷沒有,有個錦衣衛力士保護了陛下。”
“那就好,”段嘉輝長出一口氣,“不然你們都得人頭落地。”
小旗額角流下冷汗:“世子所說正是。”
“誰讓你來找我的?”段嘉輝又道。
“指揮使讓小的來找您,陛下說這刺客很有可能是西北來的,隨駕者唯有您精通西北諸國語言……”
看來陛下是要讓他審訊刺客。段嘉輝思索著,旗手衛的指揮使是於路生,此次陛下遇刺受驚,守原獵場逃脫不了責任,旗手衛和錦衣衛也逃脫不了,但錦衣衛的力士護駕有功,因此可算無功無過。旗手衛就不是了,於路生派人過來找他,恐怕是希望他在後麵的審理中,能見縫插針給皇帝說幾句好話,起碼別讓這旗手衛指揮使丟了烏紗帽。
段嘉輝打斷他:“知道了,你找幾個人把這刺客帶回去,別弄死了,我這就去見陛下。”
說著他和顧其舟一前一後向營地方向奔去,裏外的人全在等著他們,奴才見他們勒馬止步,立刻上去牽馬:“世子,郡王,陛下在裏麵。”
二人三步並作兩步跑進去,大帳中裏三層外三層都是人,或站或跪。陛下靠坐在床邊,精神尚可,太醫跪著給他號脈,溫貴妃和楚國公主在他身邊,太子、醇王、獻王站在他對麵,幾個人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屏風前的椅子上坐著個年輕的錦衣衛力士,肩膀裸露,另有太醫給他包紮傷口,旁邊的淺色托盤裏是折斷的箭杆,箭頭鋒利,微微泛著青色。段嘉輝見了一愣,這力士正是王夢野。王夢野閉眼皺眉,嘴裏咬著疊了幾層的白布,太醫拿著燒紅的薄刀給他小心地割去他背上傷口周圍變了色的腐肉,鮮血不住流出,屋裏充斥著藥味和血腥味,不少人側過頭去不敢細看。
此箭有毒,段嘉輝想。
“給陛下請安。”段嘉輝和顧其舟跪下磕頭。
“起來吧,”皇帝今天先打獵後遇刺,雖然沒有受傷但也十分疲憊,所以沒多說什麼,“聽說你們也帶回來一個刺客?沒受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