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一邊安撫白蛇的情緒,一邊幫他治傷,現在白蛇好了很多,起碼能正常說話了。
杜景說道:“他說他叫鳴乙,一個人剛來現世不久,晚上回家的時候聞到一股清香,然後就失去意識了,等他醒過來,已經被賣到成家。”
鳴乙手上的鎖鏈已經取了下來,臉上青澀和稚嫩被疼痛磨得所剩無幾,無辜遭此禍端,他聲音哽咽,眼淚一大顆一大顆掉,“謝謝你們救我,我的身體好痛,每天都很痛……”
杜景溫聲安慰他:“別哭,已經沒事了。”
溫雯也勸道:“對啊,你身上的蠱很好解的,前輩說這些花長在你的皮肉裏,隻要曬幾天太陽就行了,不過可能有點疼。”
“真的嗎?!”
溫雯被他淚朦朦的眼睛看得心軟,連忙問花懷笑:“隊長,那現在怎麼辦?現在沒有太陽,鳴乙又不能離開這個鐵池……”
花懷笑:“簡單,把鐵池抬回去。”
這鐵池焊在地上,底座厚度有半隻手那麼高。今鶴行取出驚邪,劍鋒一掃,底座與地麵出現一道整齊的切口。花懷笑取出一隻金絲百寶袋,對鳴乙道:“先在袋子裏呆一會。”然後連人帶缸裝進了袋子裏。
……
今天總算有所收獲,眾人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一半。邢月和劉卿留守在成家,花懷笑他們帶著成舒華先回監察局。
雨已經停了,烏雲背後一輪彎月散發朦朧的光輝,今鶴行用袖子擦擦臉上水氣,他渾身潮濕,用靈力烘幹衣服之後仍感覺身上有些不適,一回到家就衝進浴室。
他心裏一直琢磨著這件事,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出任務,他想出色地完成,不願意讓前輩失望。他心思沒那麼固執,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不會恥於像前輩求助。不過,沒想到前輩連巫術都會解。
他小時候問過師父多少歲,青山笑嗬嗬地告訴他,他已經是一個千歲老頭了,所以平時不要總拉著他上躥下跳,他一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前輩跟師父是摯友,那他應該也上千歲了,雖然看上去年紀很輕,一張臉俊美無儔。
他從書架上找到一本關於巫法的書,坐在書架前看。這位置一直是路一杭的寶座。他以前對藥術和巫法這些看得不是很多,最近開始研究這方麵的內容,這本書沒有寫明作者,他往後翻,隻見在最後一頁有一個落款——雲。
“前輩,這本《巫法簡記》是你寫的嗎?”
雲不周榨了兩杯西瓜汁,一杯放在他麵前,一杯自己喝了一口,說道:“是我無聊的時候寫的,可以看,比你師父那些鄉野雜誌真得多。”
如果青山在的話,絕對會懟回去,說自己書庫中的書籍很多,什麼樣的都有,都是關於醫藥的,才不是什麼鄉間野誌。
“前輩說有辦法可以解美人蠱,要怎麼解?”
“花蟲進入人的身體後,會直接鑽進心脈,盤踞在心髒處,一旦蠱蟲受驚逃走,再找出來就很難了。”
美人蠱本是用於修煉的巫術,兩人種下同株蠱種,須得有一個人以靈力滋養美人漿,等到將蠱蟲煉化,兩人修為都能更上一層樓,隻是不花上千百年,幾乎不能成功。而且這樣,有一方就得受些皮肉之苦。
美人蠱十分好解,蠱蟲一經種下就會盤踞在心間,將其殺死即可,曬個太陽或是讓其他蠱蟲進入身體將其吃掉,隻要蠱蟲死了,美人蠱也就解了。然而美人蠱一心兩體,隻要有一隻死亡,另一隻就會發瘋,蠶食宿主,洞穿奇經八脈,蠱蟲微小靈活,等找到它,將其捉住,人幾乎已經活不了了。這就是美人蠱,誰先解蠱,誰就能活
今鶴行抬頭看他。
“明天你就知道了。”
見他賣關子,今鶴行也不再多問,開始專心致誌地看手裏的書。房間裏靜謐無聲,雲不周沒打擾他,躺在沙發上小憩,他一向很懂得打發時間,有時候在某座山上發呆都能發半年,此時卻有些百無聊賴,大概是因為家裏明明有個人卻沒人陪他說話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