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無趣了,我心想,呆子果然逗不動。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接我的人來了,我該走了。”
我望向馬路對麵,那裏停著一輛紅色的重機車,造型浮誇,狂的像風。今牛若狹麵無表情地坐在上麵,單手撐著下巴,嘴角叼著一根香煙。
觸到我的視線,他歪了歪頭,把手裏的煙掐了。
“紅葉小姐為那兩個灰穀君準備了入學推薦信,但他們拒絕了……”伊織無我繼續說道。
意料之中的事。
我停了一下腳步,說:“沒關係,隨他們去吧。”
連警察帽子都敢掀的不良少年哪那麼容易重返校園?對他們而言,課桌板凳估計都燙屁股。
老老實實坐著聽課寫作業更是不可能。
我當時也是頭腦一熱,才會向大岡紅葉提那樣的要求。
“您這麼容易就放棄了麼?”伊織無我突然說了一句不太符合他性格的話。
在家裏所有的同輩中,我是大姐,大岡紅葉是二姐,幼年時她很黏我,但自從我不再參加家族的晚宴開始,關係就緊張了。
伊織無我作為大岡紅葉的管家,隨他的主人,也不喜歡我。他懶得管我的閑事,懶得給我多餘的眼神,平時也不會多嘴。
“是啊,放棄了。”我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認為有什麼東西是我必須堅持的。”
沒再給伊織無我提問的機會,我快步穿過了馬路。
時值深秋,道路兩旁的樹木被風吹落了不少樹葉。有一片完整的葉子落在了我的腳邊。
可惜了,邊緣還很綠。
那個在夜色下靜默不語,瞭望東京塔下塵埃的少年,如同這片葉子一般,從我眼前輕捷地滑了過去,一刻都不會停留。
……我向來如此。
“若狹君,感謝你來接我出獄。”
我接過今牛若狹遞來的草莓牛奶,戳上吸管喝了一口。
“沒那麼嚴重,不是出獄,是解決糾紛。”今牛若狹糾正了我的措詞。
“噢,解決糾紛。”我邊說邊跨上他的機車,折騰了幾下,攀爬失敗。
這太沒麵子了。
我捶了兩下腿,摩拳擦掌,準備再戰一個回合。
“別爬了。”今牛若狹移開了目光,“你快走光了。”
“……”
腰上多了一隻手,輕輕一攬,便將我單手抱了起來,然後穩當當地放在了機車後座上,整個過程不到兩秒鍾。
“臉還好嗎?”他盯著我的臉看了看,“先去找醫生?”
“完全沒事啦,在警局裏擦過藥了,不會動搖我宇宙第一大可愛的地位。加賀君就是個紙老虎,而且他現在被抓起來了,羽宮先生估計不會放過他,讓他們互相鬥去吧哈哈——”
我笑了起來,今牛若狹卻沒笑。
“他運氣真好。”
“哈?”
一隻頭盔按在了我的頭上,隨著頭盔一起滑落的聲音,還有今牛若狹略帶不爽的聲音。
“如果今天遇到了,我會把加賀廢了。”
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要真是那樣,現在警局對加賀而言,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咳,他挺慘的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我戴好頭盔說,“而且你都正式引退了,以後不能再打架了。”
今牛若狹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哼加賀,還是在哼我。
“抓穩。”他提醒道。
“好~”
二十分鍾後,我們在一家餐館門口停了車。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