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咖啡店。
“若狹君,這是我們兩人的約會還是——”
剛問出這個問題,我就看到了出來迎接的佐野真一郎。
“很遺憾,這不是你們兩人的約會。”佐野真一郎笑眯眯地說,“是為了慶祝我的機車店順利開張,阿若的健身房順利選址,以及……芙柚子大可愛順利出獄。”
“不是出獄,是解決糾紛,注意你的用語。”我踢了一下佐野真一郎的鞋子,推門進去,然後一眼看到了坐在店裏的明司武臣和他的弟弟妹妹。
明司武臣是黑龍的副總長,他的弟弟和妹妹分別叫明司春千夜和明司千壽,偶爾也會一起來玩。
隻不過,明司千壽脾氣很好,明司春千夜卻是個炸毛怪。
這小子隨時隨地都能炸。
我第一次見他,是他抱了一隻肥豬儲蓄罐,跑到我店裏,倒出一堆零錢,趾高氣昂地要做一個最帥氣的紋身,超過黑龍裏的所有人。
我沒收錢,用黑筆在他手臂上寫了個【我要當班長】。
他二話不說,立刻砸店。
第二次是他和明司武臣大吵一架後離家出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我那裏。我正在吃晚飯,他站在門口一聲不吭,我喊他進來一起吃,給他盛了一大碗雜菜湯,然後把他吃吐了。
他二話不說,立刻砸鍋。
第三次是他來打遊戲,趕上我生病,店裏沒有其他人,他鮮少露出靠譜的一麵,給我量了體溫,還去廚房煮藥。我翻他作業本,翻到裏麵夾著的一張紙,上麵寫著他為自己想成立的幫派找的名字和標語。
【春千夜青虎幫】
【毘沙門天,死無愚流】
……這什麼東西。
我大筆一揮,改。
【春千夜青鳥學習討論小組】
【天道酬勤,笨鳥先飛】
明司春千夜大怒,二話不說,立刻砸了他剛熬好的藥。
“死吧。”
“死了拉倒。”
“你死了我就清靜了。”
這是他經常對我說的話。
但其實他還是很可愛的,他是這邊的所有人裏,唯一會陪我下棋和吃我做的飯的人。
“給你看兔子一秒炸毛。”我朝今牛若狹挑了挑眉,然後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明司武臣抬眸看到我,我朝他噓了一聲,示意他別出聲,然後伸出了手,捂住了背對著我的明司春千夜的眼睛。
“猜猜我是大可愛還是小可愛——糟!”
我的手掌上粘到了一個粘唧唧的東西。
一扯,竟然是一塊吹了一半的泡泡糖。
……手不想要了。
然後我便對上了一雙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綠色眼眸。
“死吧,芙柚子!”
“十分抱歉!”
我哪裏知道他正在吃泡泡糖。
“我先去洗手,過會兒給你點最好吃的蛋糕賠禮道歉,明司春千夜大人。”
“不對。”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從今天開始,叫我三途春千夜,給我記住了,叫三途!”
三途——
我的表情、聲音、動作,所有的一切,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全部凝固了。
槍聲穿透了整片記憶的海麵,掀起軒然大波。
我看到了我被殺死的那個夜晚,樓頂上那個抓住我的粉色長發男人,嘴角恐怖的傷痕猶如修羅,眼神猙獰地看著我。
旁邊的蘭先生冷漠地說:“等一下開槍,三途。”
三途卻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死吧。”他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