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夏天。他們都沒帶鬥篷,白襯衫挽著袖子到手肘,十指相扣貼的更近時,小臂和手腕緊緊挨著,能感受到彼此一樣頻率的脈搏心跳。艾希莉和德拉科原本依偎在一起看月亮,一個平凡的對視使他們不知不覺的攪到了一起。艾希莉在照常青澀的吻裏閉上眼,黑暗中德拉科的雙手覆蓋上自己的耳廓和下顎,輕柔但不可抗拒。這感覺很怪,像一條特殊的項鏈,項鏈是他的手,戴著的是她的頸。
破碎突兀的煙花聲在橋下響起,空曠的山穀裏蕩過輕微的回聲。她被嚇了一跳,德拉科不滿意她的分心,大膽的用手臂托著她坐上緊靠著的扶手欄杆。艾希莉隻覺得身子一輕,身後如同萬丈深淵的空穀,身下細細的木頭欄杆岌岌可危,她本能的抱緊了德拉科的脖子。
“我害怕……”艾希莉有點恐高,這也是她不去碰魁地奇的原因。她緊緊環著德拉科,掙紮著想下去。德拉科的腰卡在她的腿間,壞心的不讓她如願:“我喜歡這樣,艾希莉。”
德拉科喜歡。她隻能抓緊他,求助的望著他,如同渴望他的垂青。他故意嚇唬艾希莉,好讓自己能趁機和驚慌不定的她接吻,這一次他睜著眼,欣賞她因不安輕顫的羽睫,在月色下投出近在咫尺的陰影。他虛環著艾希莉的腰,一次次假裝突然鬆開來換取她鹿一樣懇求的眼神。但這頭小鹿可不是真的不知反抗,她還惱羞成怒了:“別再鬧了,我真的要生氣了。”
艾希莉氣鼓鼓的擦了擦紅腫的唇,她快步在前麵走,想甩掉後麵的德拉科。但是長廊裏如果真的沒有緊隨其後的腳步聲,她又會想偷偷看一眼德拉科是不是跟丟了。她自己也氣糊塗了,說不清到底想不想德拉科跟著,總之是羞憤不已。
德拉科氣定神閑的跟在不到五步的地方亦步亦趨,把女友惹炸毛給他帶來惡劣的樂趣,尤其是剛才她的投懷送抱讓他心滿意足。
停在玻璃花窗之前,德拉科微躬著身,湊的很近去看艾希莉的側臉:“生氣了?”艾希莉偏過頭去,抱著臂不說話。
“呃——我來的真不是時候,抱歉。”塞德裏克尷尬的站在走廊拐角,他的臉上和碎發沾著水珠,從盥洗室走出來。
“我們什麼都沒……”艾希莉止住想解釋的話,這隻會讓他們越描越黑。塞德裏克善解人意的笑笑,目光落在德拉科身上的時候有些躊躇,他破天荒的主動向他搭話:“嗯…馬爾福,你被穆迪教授變成白鼬了是嗎?”
被打攪了的德拉科也沒想到塞德裏克會問這種突兀的問題,他被變形咒戲弄的事情可以說是永遠的雷區,好麵子的小少爺臉色精彩極了。他壓抑著怒火:“你問這個幹什麼?”
“雖然我一直不相信特裏勞妮教授,但是謝謝你,德拉科。”塞德裏克露出和煦的笑,然後對艾希莉眨眨眼睛,那之中竟然有一些狡黠。他留下雲裏霧裏的德拉科,轉身走了。
德拉科被人平白的感謝,這讓他的惱火平息了些。現在他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個赫奇帕奇腦子有問題:“他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膽敢喊我的教名——”
“特裏勞妮教授說,迪戈裏的死亡會被一隻白鼬扭轉。也許塞德裏克的意思是,”艾希莉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你就是預言裏的小英雄,德拉科。”
德拉科愣住了。但是他馬上哼了一聲,微微撇著嘴:“隻有沒用的人才會相信那種神棍的話,我可不想和赫奇帕奇打交道。”他像是刻意要自己說給自己聽似的,可是艾希莉能看穿他嗤之以鼻外表之下特別的歡欣。
她不會拆穿他,這個心口不一的男孩哪怕動動眉毛,她都能知道他的喜怒哀樂。也許這次塞德裏克的致謝能在他心裏留下些不一樣的東西,這些馬爾福之外的東西會生根發芽,直到開出遍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