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想做一樣的事,”艾希莉抬起頭,“我也想替媽媽做這些事。”
周先生看了她良久,他的目光勾勒過女兒酷似海柔爾的五官,停留在那雙充滿堅定的褐眼。艾希莉長的七八分像媽媽,但是繼承了父親烏黑的頭發和深棕色的雙眼,隨著越發長大,她身上雜糅了東方的氣質,而在中國姑娘身上有一種堅韌的特質是與生俱來的。
午飯後,周先生把自己關外書房很久。隔著門,艾希莉什麼都聽不到。她知道父親是默許了,以後的每一次行動大約都不用再編什麼加班出差的蹩腳借口了。
她慢慢走上樓梯,從自己臥室的窗口爬到屋頂,沐浴在下午的陽光中。德思禮家有大聲的音樂和誇張的笑聲,敞開的窗戶能看見,哈利的姨媽做作的捏著玻璃杯和朋友們談話,裹在體麵衣服裏的肥大身軀讓弗農在狹小的客廳裏轉個身都難,他們的兒子達力簡直是翻版的小弗農,擺著張不快的臉。德思禮家在舉行派對。
隻是這一次供應蛋糕的服務生不再是那個寄養在他們家的瘦弱男孩了,哈利已經搬離了這裏。雖然監護權仍留在德思禮一家手裏,但是哈利幾乎沒回來過幾次。也許這一家人對於這樣的結果反而更滿意——隻不過失去了一個「仆人」讓他們有些不快。錄音機開的好大聲放在窗台上,唱著也許弗農根本不明白什麼意思的老歌。艾希莉躺在瓦片上,任由這些不算和諧的聲音穿過耳朵。
她隻覺得閉上眼睛躺了一小會,臉頰冰涼的濡濕把她從夢裏喚醒了。艾希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她的後腦勺在瓦片和木棱上硌的有點痛。天空黑壓壓的,零星的雨點如針一般掉落,大概是暴雨要來了。
她跳進臥室,看了看床櫃的鍾表。“我竟然睡了三個小時……”艾希莉打了個哈欠,好在自己沒被淋濕,衣服被陽光曬的暖融融,看起來剛剛變天就醒過來了。她關上窗,伸著懶腰下了樓。
“爸爸?”
回應她的是門鎖的哢噠聲,周先生的肩頭濕了一些,他推開門走進來,皮鞋上沾著一些泥點。
“您去哪了?”艾希莉去洗衣房拿了條幹毛巾遞給父親,站在玄關處遞給他。周先生接過擦了擦鬢角:“我送德思禮家的孩子回去——他剛剛遇到了可怕的事故。”
透過窗戶,德思禮夫人擁著她的寶貝兒子,弗農瞪著圓鼓鼓的雙眼,揮舞著肥大的手摸達力的臉。一家三口都濕著頭發,擠擠推推的進屋去了。
周先生往書房去了,他要給鄧布利多寫信。艾希莉跟著進來,試探著站在書桌旁邊看。周先生沒有讓女兒回避,邊寫邊說出了發生的一切。
達力·德思禮和其他幾個街區的朋友們在公園裏——就是以前哈利和艾希莉常常見麵的那個地方。周先生開車去采購,在隧道裏遇到了昏迷不醒的達力,他正在被攝魂怪攻擊。
“攝魂怪?”艾希莉覺得這個詞簡直太頻繁的出現了,尤其是自從三強爭霸賽之後……周先生點點頭:“兩個街區之外的費格太太和我一起把德思禮送了回來——她是阿不思派來照顧哈利的,不過現在哈利不住在這了。”
艾希莉坐下來:“事實上我有事情瞞著教授們……爸爸,我們懷疑攻擊哈利和塞德裏克的攝魂怪是假的。”
她把錯位的時間和奇怪的魔咒攻擊和父親說了,為這一次的攝魂怪攻擊麻瓜事件更平添一絲陰霾。父女倆都在思考,周先生目送貓頭鷹銜著信離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我會搞清楚這件事的。”周先生揉了揉太陽穴,“你一定得照顧好自己——和哈利。返校之後留意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以隨時找鄧布利多教授尋求幫助。”
艾希莉討好的給父親捏捏肩膀,試圖緩解他的焦慮:“您放心吧,霍格沃茨不會發生任何事的。”她自己說的都沒底氣——學校裏發生過多少次意外了,但是在教授們的處理下全都化險為夷。艾希莉不止是在安慰父親,也是在安慰自己,隻要別再行差踏錯和冒冒失失,大概還是相當安全的。
窗外暴雨如注,街上的行人裹緊了雨衣踩著水花走過。德思禮家窗口的燈在雨滴裏朦朦朧朧,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件事並沒有給女貞路的鄰居們帶來什麼困擾,德思禮一家忙著照顧受驚的兒子,也變得安分多了。周先生大概是又忙碌起來了,他留下一部分現金和鑰匙之後,收拾幾件衣服離開了家。整棟房子隻剩下艾希莉一個人,她的身邊隻有焦糖和蒲絨絨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