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一定是快要回來了。魔法部裏滲透了傾向黑魔王的奸細,否則阿茲卡班不會這麼粗心大意——一次越獄十個人,這會引起多大的恐慌。”盧平靠在樹幹上,憔悴的歎了口氣。
小天狼星走近了一些:“這孩子還沒成年,得有人照顧,她會被送回中國嗎?”
“也許那是最好的安排。她是艾弗裏家族最後的年輕人了,無論如何我不希望她再受什麼傷害。”唐克斯哈了一口白氣,“今年冬天非常冷。”
“是的,恐怕要冷好一陣子。”小天狼星活動著凍僵的手指。
艾希莉突然的離校讓德拉科措手不及。他試著寫信給她,但是遲遲收不到回音。他甚至去詢問伊蓮娜和赫敏,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與此同時,他收到了納西莎寄來的信。
她在女貞路的家裏。
這房子很大,不過從來都不空。艾希莉坐在父親臥室的地板中間,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相冊。
這是她的照片集,從小到大,每一年從未缺漏。她降臨的十幾年間,幾乎每一張照片都是父親拍的。有時候父女倆會一同出鏡,他們在中國的公園遛狗,穿紅色的衣服過年,捏奇形怪狀的麵團和花卷……十歲之前的每一張照片都充滿了生活的溫馨。十歲之後他們合照不再頻繁了,艾希莉要在霍格沃茨寄宿,周先生要調查取證,他們互相隱瞞自己所遇到的危險,但殊途同歸的血緣讓他們做的其實是同樣的事,追尋的是一個方向。
盧平倚著門框,唐克斯輕手輕腳的走到艾希莉身旁蹲下來一起看這些照片。她摸了摸艾希莉的頭發:“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也終將是被人們銘記的英雄。”
“至少爸爸和媽媽現在永遠在一起了。”艾希莉看著最後一張照片,上麵的日期還是這個聖誕節。她抹了抹臉:“我什麼時候要回學校?”
盧平有些遲疑:“如果你想好好調整心情,阿不思會給你放個假……而且我們在考慮轉交你的監護權的問題,我們得找個人照顧你。”
“可是我得參加等級考試。”艾希莉吸了吸鼻子,眼睛酸的要命,“我答應爸爸一定拿個好成績的……”
“孩子……”唐克斯心軟的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
玻璃窗嘭的一聲響了,有什麼東西把窗戶擠開了一條縫。是兩隻貓頭鷹銜著各自的信撞到了一起,一隻雪白一隻褐棕色,互不相讓的把信丟了進來。
艾希莉站起身去拿,是德拉科和哈利的。唐克斯和盧修斯一家顯然有不小的嫌隙,但同時納西莎也是她的姨媽,德拉科是她的侄子。看見德拉科的名字在信封上,唐克斯退回到盧平身邊,把空間和隱私留給艾希莉。
艾希莉在兩周之後回到了霍格沃茨。
她拖著脆弱的身軀回到寢室。伊蓮娜一直在等她的室友回來,她把手掌輕輕貼在艾希莉的背上:“我是想說,如果你願意,下一次可以來我家過聖誕節。”“小娜,我沒事。”艾希莉慢慢的把衣服掛在櫃子裏,蒼白的臉上攢起淡淡的笑。
她的唇和臉頰都沒有血色,眼角卻總是潮紅,伊蓮娜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有些擔心:“我陪你去廚房吃點東西吧,你看起來瘦多了。”“你忘了,晚上還要巡夜的。”艾希莉指了指伊蓮娜胸前的級長徽章,“我吃過晚餐了,不要擔心我。”
艾希莉一個人去了天文塔。風穿透襯衣和針織衫,吹的皮膚冰涼。她扶著欄杆望著遠處和星星連成一片的燈林,指尖摩挲著月長石項鏈。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旋轉樓梯上傳來,緊接著一個裹挾著淡淡青草味的懷抱從背後擁住她。炙熱的呼吸擦著她的臉頰,艾希莉握住了這個人的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轉過身望向德拉科。
“你不許到處亂跑了!”德拉科還沒喘勻氣,看起來走的很急。他平複了一下呼吸,“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想自己待一會。”艾希莉垂下眼瞼,“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
德拉科的手掌摩挲著她的背,隔著針織衫都能勾勒出硌手的蝴蝶骨,他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我還在你身邊,不要一個人。”“知道了……我又不會遇到危險,學校裏很安全。”艾希莉被他這擔心的樣子搞得不知所措,下意識的乖順了些。
他沉默著放開艾希莉,兩人並肩扶著欄杆。德拉科不清楚自己得知艾希莉的噩耗之時是什麼感受,他隻是無端的想見一見她,看看她在學校之外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周先生是他的長輩,交際鏈裏驟然出現一個缺口,德拉科第一次知道死亡是這麼近又這麼快的事。
盧修斯和納西莎有事情瞞著德拉科,至少有話沒說。即使不見父母的麵,他也能感覺到母親對於周先生的死低落的情緒,然而納西莎和盧修斯一再叮囑兒子注意安全,這讓德拉科心頭疑雲遍布。
“你有沒有聽過那個童話故事?所有去世的人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心愛的人。”艾希莉攤開手,好像去摸近在咫尺的星空。德拉科攥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指尖,輕輕的揉搓取暖:“他們都在守護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