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期結束之後迎來的是五年級最後半個學期,回到學校的人少了一些。因為不確定的危險,很多熟悉或不熟悉的麵孔都選擇悄悄隱去,他們在等待籠罩在頭頂的烏雲散去,這是出於父母們對於孩子安全的保守考慮,當然是無可厚非的——可是烏雲不會自己消散的。
沒有人知道伏地魔到底在哪,到底是否還活著,除了鳳凰社和艾希莉他們。鄧布利多對於斯內普的信任之足夠讓艾希莉迷惑,這位老校長居然肯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他,一個曾也做過食死徒的人。
不過無論如何,斯內普和納西莎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憑這一點,哪怕他是逢場作戲也好,亦或者模糊立場也罷,斯內普教授豁出性命保護德拉科是不爭的事實。既然如此,艾希莉選擇給這位莫測的老教授九分的信任。
對策留給大人們去計劃,孩子們隻需要好好學習——這是莫麗和亞瑟的話,大約也是鄧布利多的意思。
艾希莉站在塔樓的飄窗邊,把戒指從手指上摘下來。她不能戴——不能現於人前,雖然克拉布和高爾笨的像豬,不過至少他們還不瞎。
她把戒指穿過項鏈,銀器和月長石碰撞發出叮當的脆響,被塞進衣領。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藥課是唯一一堂艾希莉和德拉科都選了的課程,他們隻有在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內才能夠光明正大的共處一室。
德拉科托著腮在發呆,虛焦的雙眼落在門口,平淡的掠過一個又一個走進的同學。這種幾近出神的眼神在接觸到那個熟悉的女孩時有了一些光彩,他隻貪婪的看了一眼,艾希莉已經落座在赫敏旁邊的桌子邊了。
赫敏顯然知道他們重歸於好的事實,隻是欲言又止的望著她。
“怎麼了?”艾希莉歪著頭。
“……他真的值得相信嗎?”赫敏問。
“當然。”
怎麼可能不值得。
一年級的他會在夜遊被抓的時候站在她這一邊。
二年級的他會為了她獨自尋找密室,險些被蛇怪殺死。
三年級的他因為變化成她的博格特而學會了守護神咒。
四年級的他會選擇把她推開,獨自麵對危險的敵人。
五年級的他在自己的立場中盡其所能的保護和幫助她,隻因為她能做想做的事。
盡管德拉科幼稚又霸道,在所有人眼裏是個沒禮貌的壞家夥,可是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愛著艾希莉。
這一次大概可以換她來保護他了。
艾希莉托著腮望著低頭寫字的德拉科。不過她的走神仿佛很容易被逮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用魔杖敲了敲桌沿,不太滿意的看著她。
也許是上次她為德拉科開脫的事情把教授惹的不快。艾希莉咬了咬唇端正坐姿,翻著正確的頁碼。
德拉科用眼角瞥了一眼手忙腳亂的女孩,輕輕笑了笑。
這個冬天很長很長,直到四五月份報春花才肯開。
德拉科被默許修複消失櫃,在克拉布和高爾看來一切正常。甚至他們倆都能看見功勞在朝他們招手——這讓本就不太精明的他們鬆懈了一些。
永遠可以相信鄧布利多教授——艾希莉很放心這位老校長。盡管他不是單一的慈祥和藹,甚至有時候有點狡黠和善於取舍的果決,不過誰也不能否認他同樣願意拯救迷途的孩子。
德拉科拉開櫃門,漆黑的空櫃子裏端端正正的擺著一隻青蘋果,如同放進去那樣完好無損。他歎了口氣,厭煩的甩上櫃門,靠在把手旁邊。
又失敗了。
他揉了揉累的發酸的手腕,疲憊的把魔杖插回鬥篷的內袋。這裏靜悄悄的,不若說整個城堡都是靜悄悄的。黑夜籠罩之下的霍格沃茨是沉睡的巨獸,死一般的安靜,連風路過窗欞也不敢發出什麼聲響。
他端正了微微歪斜的背,慢慢走到窗邊,望著這許多年一成不變的景色。說真的,德拉科夜遊也不算什麼新奇的體驗,他早就看厭了。從來到這裏的那一刻起,除了哈利·波特的疤痕和艾希莉讓他提的起一點興趣,他根本不喜歡這個學校……可是現在有點五味雜陳了。
消失櫃總有修好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期不期待那一天。
德拉科低下頭捏了捏眉心,覺得月光有點慘白的刺眼,惹人惱怒。
一些腳步聲雖然輕,可是在絕對安靜的地方仍然很容易被聽到。有求必應屋大的出奇,這裏堆滿了成堆成摞的前人藏在這的東西,這是非常好的複雜掩體——德拉科緊張的耳骨都動了動,他寬大袖口中的手緩慢摸向左胸前的內袋,沒有回頭的他盡量裝出一副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以備能趁來人鬆懈的時候轉身來上一擊。
總不可能是朋友——他在霍格沃茨哪有朋友。那麼先動手總沒什麼錯,德拉科豎起耳朵辨認來人的方向,他對黑魔法還掌握的不錯,就像教訓羅米達那樣……
他猛地轉過了身,但是捏著魔杖的手被撞了一下。德拉科怎麼也沒想到巫師偷襲居然使用原始的肉搏,他因為自己的大意而緊張的瞳孔放大,可是——可是他懷裏撲進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熟悉的香味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艾希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