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很快結束了, 那位叫做【我討厭拖地】並且第一個突破了十級的玩家,也跟著大家的步伐加入到了觀看直播的群體之中。
戚言站在遊戲大廳靠角落的位置,她來之前略微改變過自己的長相,原本偏稚氣的長相如今不留幾分, 取而代之的是更為冷酷的線條, 她穿了件戴兜帽的衛衣,即使是仰起頭時別人也無法注意到她的容貌, 她對這套雙保險措施相當滿意。
大廳裏, 玩家們交頭接耳, 互相討論接下來要給哪個玩家下注。
戚言看著頂頭的大屏幕。
宋無約,她第一個契約的玩家。
兩秒前差點被變異的感染者開膛破肚, 淪為2號淘汰者。
他狼狽的將被扯碎的外套脫下以免影響行動, 然而手臂已經掛彩,血淋淋的傷口如同一根烙印在皮膚上的荊棘,黑發青年踉踉蹌蹌的走到天台的鐵門旁,半蹲下來。
在誰看來, 這組都凶多吉少。
他的幾個夥伴還不如他能打,甚至隱隱將他視作這個小隊主心骨,一旦宋無約被“淘汰”,這幾人也是速速領便當的命。
自然也有人在關注這一組, 他們隊產出了全遊戲的“第一滴血”,不會立刻就被人忘掉。
“可是他們遇到的是變異者, 真的有生還可能嗎?”
“目前還沒有看出變異者到底有什麼缺點, 和普通感染者相比它們強得也太過分了。正麵交鋒連活下去的機會都很困難, 又哪有觀察的機會。”
有人想起第一個遭遇變異者的倒黴蛋——克雷安。
他說:“不, 變異者全靠聲音!他們沒有視覺。”說完, 他看再看向宋無約那組時, 就遺憾的搖了搖頭,“……他們運氣太差了,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存在能發現變異者特性的機會。”
是的,樓下被感染者圍攻,他們必然會躲避、或者動手擊退爬上來的感染者。
勢必會造出聲響,而造出聲響就會引來異變者。
“這是個死局。”不隻是哪個玩家最後下了結論。
其餘人紛紛失了興趣,不再討論這一組。
“……真的是這樣嗎?”
戚言的斜前方不到半米,一個灰色的身影佇立著。
那年輕人發色深灰中還夾雜著點淡淡的棕色,十分古怪,他前發淩亂後發微翹,發色加上造型,讓人想起血統不純的犬科動物。
他拄著根手杖,看起來似乎不是為了耍酷,身體重心的位置明顯和常人不同,應該是真的不良於行。
戚言朝他看去——他上半身挺得筆直,肌肉也並未退縮,看起來絕對不是個天生缺陷。
結合這些特征,她有了個猜想。
戚言抱著和自己玩遊戲的心態,打開了這位玩家的麵板。
【姓名:約修亞】
她略過其他內容,直接看介紹,很快就找到了【軍人】這條。
很好,她的猜想完全正確。
這種猜玩家身份的小遊戲對她來說就像在進行人類觀察,意外的還挺有趣。
玩家們在這個小小的遊戲箱子裏進行一切他們認為值得的付出行為,而自己就在箱子外的操作台上,觀察著棋盤上旗子的走動,猜測他們扮演的角色……
忽然,她聽見那人喃喃道:“——是水。”
“異變者怕水。”
他說話時聲音不大,但旁邊的人還是聽到了,下意識的就喊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