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戚言的知識裏, 雙異能者不算太少,但和“多”也毫不沾邊。
戚言:“係統,查閱我玩家手冊中是否還有其他雙異能者?”
係統的回答從不拖泥帶水:【沒有。】
她看了下, 這位叫約修亞的玩家給自己取的遊戲昵稱也挺簡潔——“幽靈”。
也得虧這遊戲人數少, 否則這種沒有絲毫辨識度的遊戲名,肯定早就被人占用了。
戚言不再將注意力投到某個人身上, 她的視線再次移到監控窗口上。
……
……
米夏憑借他幼小的身軀在逼仄的通風口裏穿行,他身子小,但手腳也短, 所以這段路會比其他人要更花些時間。
“好難聞的味道。”
幽長的通風口裏彌漫著熏人鼻腔的臭味,米夏大膽猜測是通風口連著的其他房間裏傳出來的——多半是發生過慘案的房間。
半小時前, 他們在演講大廳的座位下找到了npc留下的紙條,但是存放血清地址的密碼被藏在了另一個房間裏,由於感染者造成的破壞, 存放密碼卡的房間已經徹底堵死。
好在遊戲的設定背景時代較為落後,通風口可能存在出路,所以問題就來到了——由誰去上。
米夏自告奮勇:“我去。通風口裏如果有過於狹窄的部分,你們是過不去的, 我比較靈活。”
“好。”陳荔點點頭,“不過你要保證,碰到不對就立刻掉頭。”
克雷安不太讚同:“如果遇到感染者, 你怎麼辦?”
“那就是我運氣太差。”他聳聳肩, 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大不了我咬舌自盡,總不會真讓自己被那些家夥吃掉的, 那樣太難看了。”
說完, 他又古怪的說道:“……你難道在擔心我嗎?”
“——沒有。”克雷安冷笑一聲,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作為隊友,我會感謝你對團隊做出的貢獻。”
米夏哦了一聲,踩著疊在桌上的椅子就打算往上摸,還不忘拋下一句:“擔心我就直說。”
說完他就爬進了通風管道裏,很快下麵的二人就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在底下,克雷安和陳荔一人守著房間的窗,一人守著房間的大門,防止有感染者破窗而入。
對克雷安來說,體力活不難,難的是需要使用到戰鬥技巧的體力活。
他畢竟是個傳統的、雖然不柔弱,但也不太能打的機械師。
和他相比,陳荔就像個沒事人似的,手裏拿著一根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水管,還悠閑的在左手上掂了幾下,似乎對沒有合適的獵物將其揮打出去這件事非常遺憾。
在從開車前往d大到這裏的這段路,克雷安充分明白了自己的隊友是什麼人。
陳荔簡直就是個暴力機器,他想象不出來這個看起來應該比自己年紀還小些的女孩怎麼能麵無表情的平推一切障礙的。
隻要給她一個趁手的工具,她就能將工具變為凶器。
他心想:仿佛她手裏拿的不是什麼工具,而是一個打開她體內暴力因子的開關。
矯健的動作和出色的反應能力到還能解釋成是遊戲裏提升的屬性所帶來的。
但豐富的、幾乎成為習慣的戰鬥經驗,證明她在現實中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他恍惚間有一種——自己好像是躺贏的感覺。
就因為他攜帶了陳荔需要的線索?
“你看我幹什麼?”陳荔放鬆的靠在門旁邊,察覺到克雷安的視線後,也直勾勾的回看了過去。
克雷安當然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尷尬,他目光飄向陳荔頭上的遊戲id。
克雷安漫不經心的轉移話題:“我隻是好奇你的遊戲id‘吃藥真苦’,你怕苦?”
他當然是隨口扯的,其實他一點也不好奇。
“啊,你說這個?”陳荔看向自己頭頂,“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對這個感興趣的人,轉移話題能不能別這麼生硬,我都沒問你為什麼要叫‘天才’……聽起來怪中二的。”
克雷安冷著臉:“……我喜歡。”
“不過告訴你也無所謂就是了。”陳荔打了個哈欠,“我有個姐姐,她吃藥很怕苦。取遊戲id的時候就想到她了,順手就用上了。”
克雷安順著說:“你姐姐……她多大了?吃藥還怕苦?”
陳荔放下水管,看著裏麵黑黝黝的洞。
“——她已經去世了。”
克雷安抿唇:“抱歉。”
安靜的房間內,隻有二人的呼吸聲。
幾秒後,一陣巨大的敲擊聲使二人同時窗邊投去目光,隻見一隻四肢細長、身軀扭曲的怪物正趴在窗邊,形似人臉的部分微微張開,露出裏麵層層瓣瓣的還未展開的口器。
陳荔很認真的發出一句評價:“……真惡心啊。”
“噓——”克雷安第一時間活用自己知道的情報。
變異者是靠聲音行動的。
他捂住了口鼻,示意陳荔照做。
陳荔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那怪物探頭探腦的在這裏尋覓了一番,就在克雷安幾乎要感覺自己快窒息時,它終於喪失了興趣,罷休離開。
就在這時,陡然生變——陳荔背後的那扇門忽然傳來“咚咚咚”的巨響,感染者們沒有甚至的嗷嗷聲被透過薄薄的門板傳了進來,幾乎是第一時間,窗邊的變異者聞聲而動,尖嘯著破窗而入,直奔陳荔所在的門邊。
克雷安剛在心裏大喊了一聲完蛋,打算迎麵而上,用手裏的撬棍對抗異變者時。
就聽到一聲沉重的悶響。
陳荔麵無表情的重重將水管揮出,姿勢完美得像棒球賽場上打出本壘打時那般令人移不開眼。
她的速度比撲麵而來的變異者還要快,如疾風之矛一般迅捷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