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青雷打不動地上山鍛煉自己的體能。她現在是藝高人膽大,越來越敢往深山裏走了。

隻不過會刻意避開有大型野獸活動的區域,她身上就帶了一把砍柴刀,沒有萬全的準備,不會跟它們輕易對上。

小型的野獸倒也碰見過,但現如今正是萬物孕育生命的季節,獵戶們從不會在這個時候打獵。

顧青青要是敢破壞這個規矩,定是會引發眾怒。

她每次從山上下來,背簍裏裝的都是些野菜、蘑菇和筍等山貨。村民們看見了,也不會多說什麼。

他們閑時也常往山裏走,多多少少也能為家裏添個菜,隻不過並不敢往深山裏去,收獲自然也比不上顧青青。

因為今天家裏做豆腐,顧青青回來得要比往常早一點,下山的路上,便順路挖了點竹筍啥的。

顧青青到家時,沒在院裏看到人,隻灶房裏傳來些叮叮當當的聲響。

往日輕聲細語的祁母,此時尖著嗓子在吼:“你攪呀!使勁往鍋裏攪呀!”

祁望雙手拿著大勺,委委屈屈地站在鍋邊,已經在十分配合地攪動鍋內的液體了。

這一上午,他不知道挨了祁母多少頓罵。剛開始還不服氣,一直回嘴,現在整個人都蔫了。

事情的緣由還得從早上磨豆子說起,這活需要兩個人打配合,一個推磨,一個放豆子。

平日母子倆相處挺平和的,很少出現什麼矛盾,但兩人今日一起共事,這問題就徹底暴露出來了。

祁望力氣小,推起磨來也是慢吞吞,再加之他昨晚上還沒有休息好,體力更是差勁,壓根就打不起精神來。

一開始,祁母還跟以前一樣,好聲好氣地鼓勵他。見他沒力氣了,兩人還交換了,由祁母去推磨,祁望來放豆子。

祁母也不常幹活,但因為這些日子去河邊提水,手上的力氣還是大了不少。饒是這樣,推磨對她來說,依舊是比較吃力的。

誰知道她在賣力幹活時,一旁的祁望卻在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險些把豆子灑了出來。

這下,祁母氣得不輕,直接發了火。

昏昏欲睡的祁望被驚醒了,偏他還不承認,狡辯道:“我沒睡,我剛剛隻是閉著眼睛想事情。”

祁母說不過他,兩人隻得繼續幹活。但不多會,祁望的眼睛又閉了起來。

這一上午,諸如此類的事情,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等顧青青從山裏回來時,母子倆的關係已經變得十分緊張了。

對此,顧青青早有預料。

這也是她一開始的計策,母子倆都不是什麼能幹的人。索性直接把活派給他們,至於兩人怎麼分配,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她也不往裏摻和。

現在出現矛盾,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灶房裏,祁母看到顧青青回來,宛如看到了救命恩人,忙來迎她:“青青,你可總算回來了。”

顧青青將背簍放下,朝祁母問道:“豆腐做得怎麼樣了?”

祁母歎氣:“別說了,這一上午,剛把豆子磨完,現在才下鍋煮。”

顧青青到灶前瞅了一眼進度,過濾好的生豆漿已經下鍋,就等徹底煮沸了。

祁望此時正拿著一個大勺在鍋內大力攪動,以防糊底。

豆子天然的香氣已經彌漫了出來。

祁望忙活了一上午,累得頭暈眼花,此時看到顧青青,雙眼裏都冒著光。

他現在最期待的就是顧青青此時能說一句“讓我來”。

然而現在的顧青青可不是什麼上趕著攬事的人,見豆漿還未徹底煮沸,便轉身朝祁母道:“娘,等會豆漿開了,你幫我單獨乘一碗出來吧,我先去洗個澡。”

顧青青每次從山裏回來,身上必定是一身汗。以往沒條件也就算了,現在有條件了,她還是更願意全身清清爽爽的。

所以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

祁母知道她這個習慣,所以每天做午飯時,旁邊的那個小灶也會順便燒點熱水。今日做豆腐,她也沒忘了這事,熱水還是一直備著的。

祁母應道:“好,豆漿我給你留著,你把熱水提過去吧,等會吃飯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