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第10章(1 / 2)

曾夫子是個老秀才,已有五十來歲了,頭發花白,臉上瘦削。許是教了多年的書,一言一行中,都透著股嚴厲。

他在鎮子的南邊開了間私塾,祁望七歲時,便成了他的學生。

他今日本是路過此地,因被祁母的叫賣聲吸引,一扭頭,就看到了顧青青。

曾夫子記得她,是因為原身以前常去給祁望送東西。想到祁望這幾天都沒回私塾,便打算過來問下情況。

曾夫子沒把祁母認出來,祁母卻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當年祁望開蒙,就是她領著孩子去的,所以印象尤其深刻。

此時眼看著曾夫子到了近前,祁母戰戰兢兢地打了聲招呼:“曾夫子,你也來買菜呀?”

曾夫子這才把目光落在了顧青青旁邊的婦人身上,多年不見,他也記不太清祁母的長相了,試探地問道:“你是祁望的娘吧?”

祁母點頭:“是嘞是嘞,就是我。”

既然祁母在,曾夫子也就幹脆問她了:“祁望這幾天都沒回私塾,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

祁母神情一頓,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旁的顧青青接過了話茬,實話實說道:“家裏沒出事,就是讀不起書了。”

曾夫子聽後,有些許錯愕。祁望平日的吃穿用度並不窘迫,怎麼就突然讀不起了?

這話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祁母就急了。

她跟曾夫子說好話:“束脩要過些日子才能交上,夫子請再寬恕些時日。”

曾夫子擺擺手:“我教過的寒門學子可不少,束脩拖了兩三個月的也大有人在,就算是不交,隻要有心,我也照教不誤。明日你還是照常讓孩子過來,至於束脩,就等家裏寬裕了再說。不過依你家的家境,不應該會這麼困難呀?”

顧青青倒是一點也不隱瞞,直言道:“曾夫子有所不知,為了供祁望讀書,家中一直在變賣祖產。這些年來,不過是在苦苦支撐罷了。”

明明是在哭窮,偏偏顧青青說得格外坦蕩。

曾夫子板著臉道:“私塾裏的學子們都知道,我並不注重束脩的多少,無論是給一百文,還是給三十文,我都一視同仁。我記得你家祁望,每月的束脩是七十文。這在學子中,已經算是比較高的了,他若是拿不出,為何不同我直說?”

顧青青:“曾夫子的束脩確實不高,讓我們拿,也是拿得出的,但其他的花銷卻實在讓人望而生畏。”

曾夫子:“你所指的是筆墨紙硯?這些東西確實不便宜,但也不能太過節省了……”

顧青青搖頭:“是私塾裏的生活費。”

“生活費?”曾夫子愣了一會,否認道,“哪有什麼生活費,私塾就我一個夫子……”

說到這裏,他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了:“等等,我知道了,私塾裏有幾個孩子為了不受家人管束,便自作主張地在鎮上租了房子,想必祁望也在其中,才會有這所謂的生活費吧。”

“原來如此,我就說曾夫子素來清正廉潔,怎麼會收如此昂貴的生活費。”顧青青適時地恭維了幾句後,又道,“不知祁望在私塾裏的表現如何?”

“這孩子原先還十分乖巧,這幾年越發頑劣了。”曾夫子皺著眉頭,“但這也說得通了,那幾個在外居住的學子平日都是被家裏嬌慣了的,讀書也都不怎麼認真,祁望跟著他們,自是學不到什麼好來。”

曾夫子又道:“讀書還是要刻苦,要是吃不了這份苦頭,還不如趁早另謀生路,以免將青春歲月蹉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