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夏日總是燥熱無比,尤其是高樓聳立的辦公區,陽光照在高層寫字樓的玻璃板上,反射出強烈刺眼的白光。

室外滾滾熱浪,室內卻感受不到一絲熱氣,中央空調安靜的往外送著涼風。

高層專用電梯門緩緩打開。

漁歌從電梯裏走出,守在門口的助理帶著她前往董事長辦公室。

“漁歌,你跑來這兒幹什麼?”

沈立國在辦公桌前正襟危坐,一臉嚴肅,“你現在應該在學校上課才對。”

漁歌在他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來,“樹德的校董大概是看不起你。”

沈立國眸中怒色一閃,接著滿臉疑惑,“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有幾個想圍毆我結果被我打成了重傷,是她們先動的手,我也有證據,但樹德卻給了我個留校察看的處分。”

說著漁歌把新買的手機拿出來,打開一段錄音放給沈立國聽。

之前班主任問她有沒有把錄音備份,她騙了她,她當然備份了。

她知道手機會被繳,所以把錄音發給了電腦,回去之後她就把錄音又重新保存到了這個手機裏。

聽完錄音,漁歌還補充了句,“他們收了我的手機,今天還旁敲側擊的來問我有沒有把錄音備份,這個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所以我說了沒備份,想看看他們到底想耍什麼花樣,沒想到就給了我個留校察看。”

“他們以為我沈立國是好欺負的嗎!”

沈立國氣得嘴角不停抽搐,不過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神色一變,“你既然備份了錄音不去找他們理論,跑來找我幹什麼?”

漁歌滿滿牽起嘴角,抬手支住下頜,“他們這麼看不起你,難道你不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看著漁歌臉上玩味的笑容,沈立國神情微怔,他完全無法想象,眼前之人竟然和從前那個永遠畏畏縮縮,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女孩是同一個人。

“漁歌,你……為什麼突然……”

沈立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漁歌知道他想說什麼,她冷冷的開口,“我隻是想通了而已。”

“想通什麼?”

想通了他們不配為人父母,想通了她不必因為他們的態度而抑鬱頹廢,他們對她不但沒有養育之恩,反而將她送往了一條地獄之路,他們是生下了她,但也隻是生下了而已。

都說沒有父母會真正厭惡自己的孩子,但他們會,甚至厭惡到連遺體都不願埋入他們沈家的墳墓。

所以,去他媽的親生父母,去他媽的書香門第。

從今以後,她隻為自己而活。

“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那樣嗎?”

漁歌問他。

沈立國愣了一下,似乎是這時候才想起,他們從未問過她這個問題,“為什麼?”

這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漁歌覺得有些諷刺。

“我的心理醫生沒有跟你們說過嗎?”

還是你們壓根就不關心?

隻是這句話漁歌沒有問出口,也沒有必要問,上輩子她已經得到了答案。

“呃……他……沒有跟我們提起過,”沈立國笑了笑,以此掩飾他的漠不關心,“我們以為你性格就是那樣。”

“那我現在告訴你。”

漁歌臉上沒什麼表情,說起從前的事,神色也沒有一絲波動,“因為我以前呆的那個孤兒院院長看我長得漂亮,想猥褻我,被我打了之後就讓其他人欺負我,我以前也有反抗過,卻被欺負得更慘,所以我不敢再讓自己看起來漂亮,被人欺負也不敢反抗,但我現在想通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很好,”沈立國如釋重負地笑起來,笑得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起,“漁歌你能這樣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