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舊的牆上貼著許多小廣告,還有幾張通緝令。上麵還有一張是我昨天過來的時候順手貼的,真選組最近在追緝神秘的炸彈狂魔。
聽說土方先生他們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這兩天應該就會下令讓我們準備盯梢。
接下來幾天大概會比較忙吧。
我攏了攏領口,順手撕下牆上□□的小廣告扔掉,把手插在了外套的衣兜裏,加快了腳步。
真選組屯所附近有一家小超市,土方先生介紹的時候對我提起過;後來他去買蛋黃醬,也順便帶我去買了一點生活用品。也因此,我也算是熟門熟路,順利地摸到了超市門口。
這間超市規模不大,隻有中年的老板娘和來她偶爾幫忙的小女兒一起經營。老板娘的腰椎不太好,搬不了太多東西,進貨也總進得不多。她的丈夫因為家暴進了監獄,他們也離婚了。女兒跟著媽媽生活,學習的空隙裏也經常來幫忙。
土方先生抱怨過店裏沒有他喜歡的牌子的煙,讓他老是隻能去巡邏的時候在路上的自動販售機裏買。但他還是總會來店裏買蛋黃醬和抽紙,說是因為順路。
“今天是一個人過來呀?鬆島先生?”老板娘看到我的時候微笑著向我打了個招呼,“土方先生沒一起嗎?”
“土方先生現在在工作,我暫時在休假,過來買點小東西。”我回答道,越過了放著洗發水的貨架,“發圈……在哪裏來著……啊,找到了。”
放著發圈的貨架上隻剩下最後一包發圈孤零零地躺在那裏,估計是因為買的人不多,所以老板娘便總忘了進貨。
在我伸出手之前,另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搭在了發圈上。
貨架後的年輕男人戴著鬥笠,帽沿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似乎隔著商品看了我一眼,線條清秀的下頷讓我感覺有點熟悉。
我微微蹙眉,突然想叫住他。
“哎?土方先生的巡邏也結束了?剛剛才看到鬆島先生過來呢。”老板娘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抓著發圈的手微微收緊,黑色長發的青年收起發圈,轉身離開,往店裏的另外一個角落走去。我聽到他的木屐踩在地麵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嗯,剛剛結束——老板娘,幫我拿一包萬寶路……又沒有萬寶路嗎?那七星也行。”土方的聲音緊隨其後,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謝謝了——鬆島?休息日居然這麼早出門嗎?”
“土方先生早。”我若無其事地從那人身上收回了注意,“剛從朋友家回來……想著早點回屯所。”
“這樣啊。”土方把錢遞給老板娘,走到門口拆開包裝,隨手點燃一根煙,吸了一口以後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站在屋簷下吐出一口煙,看到我的時候略微一怔:“你今天怎麼又沒把頭發紮起來?這麼看起來倒是確實有點像女人……”
“發圈丟了,屯所裏備用的應該也沒剩。”我想起今天過來的初衷,“超市裏的也賣完了……找條草繩綁算了……或者土方先生有發繩嗎?”
“喏,給。”土方習以為常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黑色的發繩,“真是的,你丟三落四的習慣早點改掉啊——這是之前你掉在會議室裏的吧?披著頭發擋住臉偷偷睡覺、還把發繩弄丟了的也就隻有你了。”
“啊……被發現了。”我撓了撓腦袋,接過那條發繩,把頭發束了起來,“謝謝土方先生不殺之恩。”
“買完東西就回去了,中午還要開會。”土方拍了拍我的肩,“走了。”
我紮好頭發,跟上他腳步的時候,拿走最後一包發圈的鬥笠男子恰好踏出便利店的門。
他拉低帽沿,握著禪杖,朝真選組屯所的反方向走去,木屐踏在地麵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就扭過頭去,背對著他大步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