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大山之後,謝觀瀾回屋帶著小狐狸圍著火塘吃了一頓大餐。
等到三條鯉魚下肚,謝觀瀾隻覺得自己已經撐得不行了。旁邊的小狐狸也吃的滾瓜肚圓,仰躺在墊子上露著圓滾滾的白肚皮,哼唧著讓謝觀瀾給他揉肚子。
一人一獸玩了一會兒,想起明天一早還要趕集,謝觀瀾把鍋碗收拾好,就舉著油燈從櫃子裏把原身藏好的草藥給翻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用布袋裝好放進了背簍裏。
若生見謝觀瀾忙來忙去沒有人給他順毛,興致缺缺的趴在墊子上不肯動彈。舉著爪子看前些天被捕獸夾夾傷的右腿,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已經不如上午疼那麼嚴重了。
見謝觀瀾一直在忙個不停,若生想讓他陪自己玩肯定是不現實的。來到這邊雖然時間不長,但若生發現了,這邊的‘兩腳巨獸’跟崇吾山那些靈物們沒什麼區別,每日為了能夠果腹穿暖而忙碌著。
躺在墊子上打了幾個滾兒便起身來到了門檻上蹲了下來,抬頭遙望著天邊懸掛著的玉盤,若生將腦袋墊在兩隻前爪上,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靜謐的小院兒。
不知過了多久,若生隻覺得身上暖烘烘的,似是春風拂過周身,愜意的讓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
若生本想睜開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謝觀瀾又把自己抱在了懷裏,然而等他睜開眼睛整個人似乎來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整個空間隻有他一個人。
一顆顆蒲公英一般的東西從他眼前緩緩飄過,若生忍不住伸出前爪觸碰了一下。那蒲公英一般的東西瞬間破碎,籠罩在他的周圍。瑩白色的光點將若生整個包裹起來,帶著他慢慢浮到了半空。
就在若生感覺到驚奇的時候,隻覺得腹內一陣劇痛。那股劇痛來的又急又烈,逼的若生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飄在半空裏不停的翻滾著身體。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尖叫的時候,隻感覺身體突然被人擁住。溫熱的手指輕輕在他身上輕撫著。
周身的劇痛隨著對方的輕撫而慢慢消退,若生艱難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謝觀瀾那張帶著焦急的臉,一直帶著笑意的眼中此時盛滿了關切。這樣的謝觀瀾看的若生忘記了動作,愣愣的盯著他,似是被人施了定身咒。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聽著謝觀瀾關切的話語,若生瞬間紅了眼睛,嗚咽了一聲翻身鑽進了謝觀瀾的懷裏,一直到謝觀瀾上床睡覺都沒有從他懷裏出來。
謝觀瀾看著賴在自己懷裏的小狐狸,實在是不忍心把他硬丟下。而且小東西身上暖暖的,抱在懷裏就跟一個小火爐一樣冬天暖手正好,索性直接抱著他一起躺進了被窩。
聽著謝觀瀾強有力的心跳聲,若生慢慢平靜了下來。頭枕在謝觀瀾的手臂上,若生靜靜的看著已經酣睡的謝觀瀾,躁動不安的心沉澱了下來。抬起毛茸茸的前爪探向謝觀瀾的臉頰,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起來。
……
一人一狐直睡到李嬸兒敲門這才睜開眼睛,看著已經外麵蒙蒙亮的天空。謝觀瀾揉了揉頭立刻坐了起來,將睡眼朦朧的小狐狸放到一邊,揚聲應了一聲李嬸兒的叫喊,手腳麻利的穿上衣服拉開院門讓李嬸兒走了進來。
“不小心睡過頭了,麻煩李嬸兒稍微等我一下,我漱個口洗把臉就好。”
大集距離大堰村將近十多裏地,為了提前占好位置,一般人都會提前出發。謝觀瀾在給李嬸兒開門的時候,看到她車上拉了不少山貨和蘿卜白菜,知道是想那這些東西換些錢來。所以對於自己的晚起,心裏頗有些不好意思。
李嬸兒無所謂的拜了拜手,安慰他道:“年輕人正是貪覺的時候,晚起會兒也沒啥。”
在謝觀瀾洗漱的空檔,李嬸兒揣著手不停的打量著被眼前被收拾的利落的小院兒,心裏不住的點頭。
村裏沒爹娘的孤兒也不是沒有,可從沒有哪一家能收拾的向謝觀瀾這般幹淨整潔。雖說李嬸兒之前幫襯他,全是看在同他娘一個村兒的姑娘的情分上。可後麵還想對他伸把手,主要就是看中這孩子是個心善,勤奮的。
雖說性子怯懦一些,可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還要在村裏自爭強好勝自是不行的。而且謝觀瀾年紀還小,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而現在,三小子不就咬牙從他那黑心大伯一家手裏把地要回來了不是。
李嬸兒靜靜站在院子裏出神,突然看到一隻純白色的小狗崽兒從屋裏豎著尾巴慢騰騰的走了出來。那小東西見了人也不怕生,雖說隻有十多公分高,但看到李嬸兒之後,高傲的揚了揚自己的頭,慢慢的邁著悠閑地步伐往灶屋去了。
謝觀瀾見小狐狸昂著頭走進來,本想打發他回屋去。可是小家夥卻是不聽,順著謝觀瀾的腿麻利的爬上了他的肩膀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