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得出門兒,今天你自己在家吧。盤子裏已經給你加好了吃食和水,餓了就自己去吃。”說著,謝觀瀾戳了戳小狐狸的腦袋,卻見他耳朵動了動,並沒有任何動作。
謝觀瀾的目光掠過站在院中一臉驚詫的李嬸兒身上,整個人一愣,還是馱著肩膀上的小狐狸從灶屋裏走了出來。招呼了李嬸兒一聲,便轉回房將小狐狸放回去便要背著昨天晚上就準備好的東西出門。
然而小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抬頭一看謝觀瀾背著背簍要走,立刻跑上前順著他的褲腿爬了上去。躲過謝觀瀾伸過來抓他的手,一頭紮進謝觀瀾背後的背簍裏再也不肯出來了。
看著小狐狸的無賴行徑,謝觀瀾是又想氣又想笑,抖了抖背上的背後,罵道:“你這厚臉皮,我是趕集辦正經事兒去的,你跟我去做什麼?小心我到集市上把你賣了!”
聽著謝觀瀾的威脅之語,若生反抗似的對著他嗚嗚叫了幾聲,隨即立著前爪拍著背後催促他不要廢話,快點兒出發。
謝觀瀾知道這小東西是鐵了心要跟自己一起去,再跟他掰扯下去隻是浪費時間。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讓李嬸兒一直等下去,隻能無奈的背著背簍裏的草藥和小狐狸一起出了門。
……
坐在牛車上,李嬸兒一邊把著兩筐土產,一邊看著前麵將小狐狸抱在懷裏的謝觀瀾。
李嬸兒原以為謝觀瀾偷偷養了隻小狗崽兒,等上了車之後看到謝觀瀾從背簍裏把小東西拉出來,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竟然看走了眼。眼前這隻通身雪白沒有一根雜色毛的小東西哪裏是小狗崽兒,分明是一隻狐狸!
隻是細看之下,李嬸兒又發現這隻狐狸跟尋常的狐狸又不一樣。尾巴比身子都要長不說,就是額頭和眼角紅色的紋路就讓人覺得稀奇。看著賴在謝觀瀾懷裏哼哼唧唧的小狐狸,李嬸兒腦子裏莫名冒出‘狐狸精’三個字。
不過,眼前的小狐狸,了不起隻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崽子。等他長成能修煉成精怪,不知道要過多少年。
李嬸兒咧了咧嘴,算是給自己講了一個笑話。
今天趕牛車的是李大山,在謝觀瀾將小狐狸從背簍裏抱出來的時候,就一眼看到了了。看著三小子跟小狐狸親昵的模樣,突然想到謝杏兒和栓子在村頭兒被野貓抓了的事情。
那個時候謝杏兒說自己和栓子是被一隻白色的野貓給抓的,會不會就是三小子懷裏的這一隻?
而且,謝杏兒和栓子年紀尚小,驚嚇之下認錯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大山又轉頭看了眼謝觀瀾和小狐狸,眉頭慢慢凝成了一個疙瘩。
三小子家是什麼樣的情況,作為隔牆鄰居他是最清楚不過的,要不是他暗地裏偷偷接濟估計早就撐不下去了。他自己吃飽都困難,如今再多一張嘴實在是夠嗆。
看那小狐狸的通身雪白,雖然小了一點兒,可是賣給富家太太做個護耳或者手捂子也是足夠了。三小子如果舍得的話,應該也能賣得不少錢。
李大山坐在車轅上本想勸他把小狐狸賣掉算了,可是轉回頭看著謝觀瀾抱著小狐狸一臉親昵的模樣,想說的話在嘴邊打了幾次轉,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謝家夫婦已經離世好幾年了,自從沒了爹娘之後,原本愛笑愛鬧的三小子明顯的就變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變得沉默寡言,遇事也畏畏縮縮。李大山雖然跟謝家並不是親戚關係,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好一個孩子完全變了個樣兒,心裏也是不落忍。
如今看著他抱著小狐狸一臉開心的模樣,李大山又怎麼忍心開口說出讓他把小狐狸賣掉或者送走的話來。
隻是,謝杏兒和栓子被野貓抓傷不管是不是三小子懷裏這隻狐狸抓的,李大山覺得還是有必要跟謝觀瀾提個醒兒。
“三小子,以後在村兒裏的時候盡量讓這小東西藏著點兒。你大伯娘和鐵柱媳婦兒,可不是個講理的人。”
聞言,謝觀瀾抬頭看著趕車的李大山點了點頭。雖然之後他也不打算讓小狐狸在人前露麵,但也明白李大山是真心為他考慮,所以謝觀瀾也真誠的跟李大山道了聲謝。
聽到謝觀瀾的道謝聲,李大山沉默的對他擺了擺手也不再言語。
等三人一獸趕著車來到大集上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辰時。好的攤位都已經被人占了大半,謝觀瀾跟著李大山和李嬸兒找了出空地後,先交了幾文錢的攤位費和車馬寄存費之後,幫著李大山把車上的山貨和蔬菜從車上卸下來,謝觀瀾這才背著背簍一路往藥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