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摔到哪裏了?要不要看大夫?”
謝觀瀾問了幾遍之後,小狐狸這才漸漸的停止了哭聲,抽抽搭搭的用前爪指著自己的小鼻子,說道:“毛,毛燒沒了,嗚嗚……”
小狐狸的話聽得謝觀瀾愣了一下,這才將目光定格在小狐狸的鼻子上。看著被燒短了一截的小鼻子,以及旁邊被烤卷了的絨毛,謝觀瀾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心疼了。
忍著嘴邊的笑意,謝觀瀾幹咳一聲,揉著小狐狸的鼻子和腦袋,安慰道:“沒事,沒事,看不出來的。而且你不是還小嘛,很快就能長出來了。”
小狐狸哪裏肯信謝觀瀾的話,將圓圓的小腦袋從謝觀瀾手裏掙脫出來,一頭紮進被窩再也不肯出來了……
謝觀瀾看他的模樣,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幹活去了。
……
轉眼已是臘月二十二,早早的謝觀瀾就把準備好的白麵和玉米麵兒背到了隔壁的李嬸兒家。
此時,李嬸兒一家燒火的燒火,揉饃饃的揉饃饃,都已經開始忙活起來了。見謝觀瀾進來,忙招呼他換下正在灶前燒火的李大山,讓李大山去堂屋裏撐開用高粱杆編織成的簸,在簸上鋪上幹淨的布巾把出鍋的饅頭倒在上麵晾涼。
謝觀瀾坐在灶前看著李家眾人忙碌的身影,嗅著空氣散發出來的饅頭香,整個人似乎回到了幼時長大的那個小村子。
那時的人也同現在一般,雖然日子清貧,卻人人活的充實。哪像後來,雖然日子富足了,可是回憶起以前的事,總覺得心裏空了一塊兒,無論花多少錢,買多少東西都無法填補。
“三小子,快,往鍋裏添兩瓢水。”
失神中的謝觀瀾聽到李嬸兒的叫聲,忙起身應了一聲,起身繞道鍋後拿起葫蘆瓢往鍋裏兌了兩瓢清水。
就在謝觀瀾走出灶屋想從外麵抱些劈好的木柴進來的時候,隻聽外麵一陣滴滴答答的嗩呐聲從外麵傳了進來。李嬸兒端著和麵盆聽著外麵喜慶的嗩呐聲,看了一眼站在院中的謝觀瀾,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娘,今天村兒裏誰家在辦喜事?聽著好熱鬧啊。”
春芽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穿著圍裙從灶屋內走了出來笑著問道。
李嬸兒聽著自家丫頭的問話,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謝觀瀾的表情,見他並沒有什麼反應,這才小聲回道:“是村兒那頭你謝伯伯家的桃花姐出門子。快幹活吧,要忙一天呢。”
說罷,李嬸兒拉了一下春芽的衣袖,母女二人又一頭紮進了灶屋。
謝觀瀾側頭聽著外麵的熱鬧,回想起那日謝老大的話,渾不在意的笑了笑,彎腰抱起地上已經碼放好的木柴也跟著鑽進了灶屋。
同李家人一直忙到了半夜,謝觀瀾這才端著蒸好的饃饃回家。
此時,天已經擦黑兒。每家每戶的屋頂上炊煙嫋嫋,遠遠看去猶如是一副動態的水墨畫,祥和而又靜謐。
若生蹲在堂屋門口正在看著田邊剛剛升起的彎月出神,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立刻跳出門檻往院門口跑去。在看到來人是謝觀瀾後,背後的尾巴不自覺的搖了起來,一雙圓眼睛也彎彎的。
謝觀瀾因為雙手都端著饃饃,騰不出手去抱若生。唯恐小家夥兒身量太矮,行走之間會踩到他。所以隻能一邊走,一邊讓他不要跟自己那麼近。
“阿瀾,阿瀾,這剛做好的饃饃好香啊。”
這幾天的相處中,若生不光知道了謝觀瀾的名字,感覺謝觀瀾的名字叫著拗口,便一直稱呼謝觀瀾叫阿瀾。謝觀瀾糾正了他幾次,小狐狸仍舊置若罔聞,於是也就隨他去了。
因為若生是個十足的吃貨,謝觀瀾唯恐蒸饃饃的香味兒惹得他忍不住開口說話。所以,便把他留在了家中。
無聊了一天的若生看到謝觀瀾回來興奮至極,搖頭甩尾的跟在他身側不肯離開。跟著謝觀瀾一起來到了堂屋,謝觀瀾剛把手裏的饃筐放下,小狐狸便按捺不住跳上了桌。
剛從饃筐裏抱出一個堪比他腦袋大小的饃饃,就聽到外麵敲門聲響起。若生抱著饅頭一頭紮進了謝觀瀾懷裏,目光警惕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謝觀瀾被若生的舉動弄的哭笑不得,伸手想要將小家夥從自己懷裏揪出來,可是對方卻是不肯。無奈之下,謝觀瀾隻得將若生一把塞進懷裏抬腳走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