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冬天也不怕冷(1 / 2)

馬車駛入藍舒坊以後,路口那幾個巡警人頭湊攏開始議論起來,“她就是陸心啊?一個赤旗女子非要跟一個藍旗的男人結婚,赤景坊那麼好的條件不要非要住到這兒來!”

另一個拿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就說你羨慕不羨慕?真愛啊!”

拿著枷鎖那個活動了一下胳膊,鄙夷道:“什麼真愛,八成是那個男的想占便宜!”

“就是可惜他們的孩子了,明明有機會出生就是赤旗富貴命,這麼一混頂多也撈個藍旗或者紫旗吧。”

“我聽說他們還沒有孩子。”

“啊?真的假的,這麼久還沒孩子?那男的是不是不太行?”

……

分旗之製的前因是早先百年來各國混戰人禍不斷,加上各種天災導致各族死傷慘重人口銳減,農事、經濟、工業生產樣樣衰弱。後來休養生息幾十年也不見改善,這世間像是受了什麼詛咒,自上而下地子嗣單薄,甚至後繼無人恐有滅族之相。再後來戰事稍微平息,又經曆無數嚐試改革把香火延續後嗣繁衍當成一等一的大事。而各人天賦中能擔當繁育後嗣得力者備受重視,再綜合體格外貌、天賦智慧誕生了分旗的製度,除卻皇室宗族專享的黑旗,把其餘所有人生生分成了赤紫藍綠白五等。

每個人十二歲時正式分旗,從此以後必須佩戴相應顏色等級的石頭墜子,稱之為旗寶。十五以前佩瓔珞,十五以後戴腰飾,一眼就能分清高低貴賤。兩色相鄰的勉強還能交際,上下等級隔斷的,正式計較起來,低旗的都得向高旗的駐足行禮,是謂尊卑有別、上下有序、各司其職、各行其道。

馬車在家門口停下來,家裏的白旗傭人提著燈籠來接他們,說是傭人其實她也是陸心的表妹,也是因為不能生育被劃成了白旗,不想讓她到白巷那麼混雜的地方去住,於是陸心和安予承寫了擔保聘她做了家裏的傭人。

“夫人,現在夜裏還是有點兒冷吧,我準備了熱水給你和先生沐浴暖身。”她一向都很恭敬,能待在這裏她自己也是簽了承諾書的,但凡發現有逾矩不軌的行為就要被趕回白巷,陸心和安予承可以不在意,但倘若被其他人發現檢舉一樣可以問罪。

“麻煩你了,這麼晚還忙活。”安予承接過燈籠走進大門內,他們的屋子裏隻點著油燈。原本陸心是赤旗該有不限時的用電資格,可惜她跟安予承結婚以後就一起住在了藍舒坊,就連藍旗每個月限額的電都不給他們批。

到家裏洗漱一番後表妹又忙著去給他們洗衣服,安予承路過本想說最近天冷讓她燒熱水洗,結果表妹率先開口:“先生快進屋休息去吧,我知道先生的習慣,要把內襯和外衫分開洗,深色和淺色分開洗。”

安予承搖搖頭稍走近一步在她身後說:“我是說你明天再忙吧,或者燒點熱水再來。”

表妹手下搓洗衣服的動作越來越快,手指關節搓得通紅,誠惶誠恐地說:“沒事沒事,先生的書房裏不也掛了一幅字說今日事今日畢。”

“安予承?”臥房裏陸心忽然出聲叫他,安予承走進去合上房門後,瞧見陸心一麵看向外麵表妹的方向,一麵衝他搖了搖頭,直等安予承走近一些後才說:“你別勸了,越說她越是緊張。就在前幾天鄰居張先生就跟他們家的白旗傭人……”說到一半陸心兩手交握在一起:“張先生的夫人知道以後直接把那個傭人拖到巡安司告狀治罪,那傭人挨了板子關了幾天後被送回白巷,聽說因為重傷不治人已經沒了。”

“竟有此事?”安予承聽來心驚,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陸心攏了攏床上的被子:“不止表妹,坊內許多人家裏的白旗傭人聽說這事以後都很緊張。”

“好我知道了,你睡覺吧。”他們一個屋簷下商量好了一個月分成兩半,兩個人輪流打地鋪。安予承轉身去櫃子裏拿被褥棉的時間,陸心也偷偷從枕頭下麵摸出一個小盒子,安予承背對著她提醒道:“睡前還吃糖?”

“你後脖頸長眼睛了?”陸心無奈把糖放下,安予承抱著被褥鋪到地上,整理平整之後向陸心伸出手,陸心一臉惱火:“嗨呀我是三歲小孩兒嗎?”

“夜裏偷吃糖小心牙疼。”

“知道了。”陸心把糖盒拿給安予承,安予承竟然還打開數了數有幾顆,陸心倒頭抱著枕頭:“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