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想到寧翎肆會再次追上囚車。
所以當薛明逸又一次命人打開鐵門的時候,充滿了不解與無奈。不解於為何一個寧家人三番兩次的與這已經審判過的金家子有所關聯,如果說是世仇原因,倒也算是個正當理由,但審判已過,塵埃已落定,也不像是要暗殺了這已是籠中困獸之人。無奈於寧家小公子剛受封了侯爺,也不得不給麵子打開囚門。
沒有人能想到寧翎肆會再次追上囚車,除了金瑤夕。
所以當這個即便是一身塵埃而來的俊俏少年,探進了半個身子進來的時候,金瑤夕真的並沒有很驚訝。
但是當這個俊俏的少年拿出那把鑲玉的匕首,眼角含情道:“金瑤夕,跟我走吧!讓我把你藏起來!”他還是微怔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寧翎肆的眼睛裏竟然滿是深情。
“嗬我相信大人有這個能耐,但您是想要我再換一個地方做您自己的囚徒?”金瑤夕失笑到。
“做我的囚徒至少能保你活著!你將要去的那是地獄!”寧翎肆承認自己的自私,反正他也從未標榜自己是個好人。
“是麼?可曾記得大人說過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正大光明的死”那是入瀛昭塔之前,十五歲且還是京司殿衛的寧翎肆,對著那年僅十三、奄奄一息的金瑤夕說的話。
“但是金瑤夕!我不要你死!”寧翎肆生氣的低吼。
“如我不死,那便要以金瑤夕的名字活下去!”金瑤夕毫不示弱。
“嗬嗬好一個金家子!”寧翎肆是帶著一團火來的,這幾個回合下來,到底是被澆滅了。
“侯爺也不差”金瑤夕的語氣轉而變的妖嬈起來。
明明慣是那撩撥的表情,說出來的卻滿是決絕的言語,寧翎肆討厭這樣的金瑤夕,也愛死了這樣的金瑤夕!未出鞘的鑲玉匕首抵住了這個妖孽的下巴,近乎威脅道:“這匕首你接還是不接?”
金瑤夕被迫頭微上揚,但唇角卻帶著微笑,道:“這匕首,我希望以金瑤夕的名義去取”
“可你會死的!”寧翎肆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家夥想做什麼?
金瑤夕用手輕輕撥開下巴處的匕首,湊上前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寧翎肆的唇,極盡溫柔道:
“大人該走了!”
“那我便等你?”寧翎肆覺得金瑤夕很不對勁,甚至他說的話讓人感到有些不安。
金瑤夕究竟準備做什麼?
“恩。”
瞧瞧!這個金瑤夕,妖嬈起來無人能敵,冷漠起來也是天下第一!
寧翎肆二次追尋回來後,數日都覺得自己十分失敗,也好像哪裏不太對。
“侯爺!莫小時前來有要事稟報!”瑾時快速到達翎飛院,莫小時就跟在後麵,神色緊張。
“我已不接管赤雲部,你來做什麼?”寧翎肆剛下完朝回來,被一群言官武官、六部尚書、侍郎禦史們吵的頭疼,此時正要喝口茶緩緩一邊心裏默默歎道:翼旋侯也是不好當。
“侯爺,金家子在茗州途中被劫!薛大人身負重傷,殿衛們幾乎無一生還!”莫小時神色凝重。
“什麼?!”杯子不小心被寧翎肆的手碰倒了,水灑了一桌子。
“那金家子定是逃走了!”莫小時憤怒道。
“薛大人現在何處?”
寧翎肆一行人火速趕往薛府,一進薛府,就聽見薛令罵罵咧咧的,“那金家子定是要報複!定他罪的要他命的不是姓薛!那喪家犬何苦傷我逸兒”
薛令疼子心切,但是一看到寧翎肆來了,便立刻停止謾罵,趕緊上前迎接到:“恭迎侯爺!”姿態過於諂媚,與其子薛明逸完全不同的氣質。
“請薛大人帶我等去見同知大人!”莫小時上前一步恭敬道。
“好好”薛令趕忙親自帶路。
薛明逸的腰上被刺了一刀,玄色的殿衛服被浸濕了一大片,據說是有個僥幸逃脫的殿衛待刺客走了之後,悄悄救下了薛明逸,但其傷勢有些重,當地的大夫給止了血,同時飛鴿傳書至薛府,派人過去接回。
薛明逸傷勢較重,剛接回府也比較虛弱,看到寧翎肆一行人來,無力起來行禮。隻得問候道:
“拜見侯爺”
“同知大人受苦了,不必多禮!”
“侯爺,卑職沒有看好他。請侯爺代我像陛下恕罪!”
“同知大人先安心養傷便可,現下需要同知大人說一說事發始末。”寧翎肆看著薛明逸的傷,有些不忍打擾,但他的心裏實在焦躁不安。
“那晚似乎有兩撥劫匪,我們寡不敵眾兄弟們皆慘死”薛明逸忍不住淚流兩行,那可都是過命的兄弟,還有的是世家親戚子弟,雖然京司殿辦案執任務時難免會有凶險,但遇上此事依然令人感到十分沉痛。
“不是你的錯,”寧翎肆安慰道,“我帶了些名貴的藥過來於你使用,你且好好休養!”
“多謝侯爺!”薛明逸武功不算差,從未受過如此重傷,這次可真是差點要了命了!更重要的是弄丟了那金家子,無顏麵對侯爺與陛下,自覺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