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內心:“……不會吧?”
周豹內心,“死丫頭心裏知道說出來幹什麼!”
青年:“嗯,……算是吧!不可以嗎?”
“這……”沈容有些猶豫了,可以嗎?不可以吧?
冷漠點倒不怕,處久了還怕熱乎不起來。可這人品問題是個大事,投奔什麼人不好,偏要投奔土匪……
是堅守本心還是要屈於美色?這事情有點大,關乎終身幸福,她得慎重考慮才是。
周豹有些急了,山主何時變得這麼優柔寡斷,肯定都是那姚元琮搞的鬼。若按往常,這自己送上山的豈不是更好,孤身一人也不需要處理什麼麻煩。不學無術就更好了,省得像姚元琮一樣認為有幾分文化就自命高清,一副油鹽不進瞧不起人的樣子。至於混吃混喝,隻要別跟姚元琮一樣在山主耳邊亂嚼舌根,再養一百個,山上也養得起啊。
小荳一下子攔在沈容麵前,“當然不可以,山主隻喜歡小姚哥哥,你別癡心妄想了。我告訴你,小姚哥哥又聰明又有學問,可比你強多了,哼!”
周豹作為一個慣會溜須拍馬的人,這個時候見穆紫鷹還在沉默,他要再弄不明白什麼意思豈不白活了。他一把撈過小荳,笑著道:“山主和郎君好生聊聊,我先帶小丫頭下去。”說完,拖著拚命掙紮的小丫頭走了。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不免尷尬起來。
“不如進房間說吧!”沈煥建議,說著先向房內走去,沈容下意識的跟著他進去了。
“我…………”他話還沒出口被沈容打斷。
“我考慮一下,明天再給你答複,你先回去吧。”沈容想了想,終生大事不能兒戲,她今天晚上決定不睡了,好好想想。
本來還想仔細了解一下青年上山的原因情況——但是瞧著眼前麵如冠玉,眉目如畫的人。
月下看人更美三分。
此時微風相送,燭火輕搖,星輝月華透窗而入,伴著一片蛙叫蟬鳴,她覺得自己一顆心在這仲夏之夜有些躁動起來。
還是明天白天再細細盤問吧,這大晚上的,萬一一時把持不住,豈不荒唐。
青年沉默片刻,道,“好。不過今日已晚,我既然在這,便先照顧山主歇下再走。”
不等沈容回神,他已經拉著沈容在內室鏡箱前坐下,拆下她的發冠,幫她梳起頭發來。他的手不輕不重,沈容覺得舒服極了。
唉,要不就認了吧,她恍恍惚惚想。大不了以後自己好好勸誡勸誡,年輕人,誰還沒個糊塗的時候呢?
她想通此事心底一鬆,展開笑顏正待開口,銅鏡中銀光一閃,涼氣瞬間劃過她的皮膚。她身體立刻做出反應,脖子順著刀鋒的力道迅速後仰,五指成爪反扣青年手腕,那片銀光還是在她脖子上劃過,一陣刺痛,瞬間滲出一條血線。
沈容捂住脖子撞到衣架上停下,衣架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手上一片濕熱,還好還好,脖子沒斷,死不了。
院子外麵的崗哨聽見動靜猶豫了一下。畢竟是他今日聽周豹與何寶源所勸,又得了好處,這才將人放進來的。
但還是盡職的問了一聲,“山主,發生何事?”
沈容看著對麵的青年,朗聲道:“沒事。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崗哨這下才放寬心。
青年斂起笑容,神色清冷,隻有一雙黑眸深沉。他手中執著一柄極薄極短的彎刀,形似初月,看著十分鋒利。
沈容扯下一塊床上的鮫綃帳,隨意將脖子纏了起來。目光灼灼盯著青年,臉上帶著幾分驚喜,“你是來刺殺我的?”
青年眉頭輕輕皺起,並不言語,又攻了上去。沈容閃身避開,就地一滾,從靴筒裏摸出一把匕首。
這把匕首算是陪伴她最久的東西了,模樣簡單,削鐵如泥。
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難舍難分,短刃近身相博,均是迅猛絕倫,招招致命。
屋裏家具物什倒了一地,崗哨趴在大門縫上豎起耳朵,聽得一顆心砰砰直跳。
這也太激烈了。
說起來,當年沈容雖假死逃脫,一身武功盡數被廢。但她在羽羅山養傷的時候也沒閑著,丹田被毀,無法再聚集真氣修煉內力,她便苦練外門功法,因此身法迅捷常人少有能及。後來得羽青江日日以靈丹妙藥給她養著,養出一身好力氣。
所以短時間近身纏鬥,幾乎沒有任何人對上她能占優勢。
青年一時大意,手中短刀被絞落在地,咣當一聲脆響。女子欺身上前,橫肘壓住他胸膛,一把匕首橫在他頸前,將他逼到床邊。
“我厲不厲害?”沈容笑著甩了甩頭發。
她臉色潮紅,額間汗珠點點。呼吸急促,胸膛一起一伏。脖子上的血跡滲出月白鮫綃,暈紅一片。說話間,聲音伴著炙熱的氣息傳到沈煥耳邊,帶著淡淡藥草香氣。
兩人身體緊挨,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