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們聚在一起,萬一中午喝酒上頭,不小心遇上,姚元琮這個倔脾氣又不肯服軟,被那些人一時衝動宰了可就遭了。
沈容立刻驚醒過來,雙眼清明,拔腳就走。
“你的衣服……”沈煥想提醒她衣領還沒整理好。
然而沈容頭也不回,幾乎是瞬間便飛奔出去了。
身後是哭唧唧的小荳小跑著跟了過去。
人多的地方事就多,難免會起衝突。
今日是赤烈峰和青嶂峰兩峰人馬鬧了起來。
赤烈峰舵主嚴天勝是跟隨穆紫鷹的老人,一把金絲大環刀手下殺人無數。他平日霸道慣了,穆紫鷹對他也格外放縱,因此他欺壓其他各峰已成習慣,平日裏也無人敢招惹。
而這次青嶂峰舵主許光新得了一件寶物,酒酣耳熱之際,便忍不住趁群山大會眾人都在時拿出來顯擺。那是一件金絲軟甲,既柔軟又堅韌,穿在身上也不礙事,據說可以刀槍不入。
赤烈峰舵主看到了不免眼紅,幾番明言暗示想要據為己有,偏偏青嶂峰舵主裝聾作啞就是不鬆口。
若在往常,青嶂峰舵主肯定都不敢拿出來。但眼下穆紫鷹嚴令禁止殺人鬥毆,他又喝了點酒。再者說,有寶物不就想讓人人都知道羨慕一番,若是藏在家裏,豈不如錦衣夜行,憋死人了。
赤烈舵主本來隻道穆紫鷹是一時興起立這規矩,他跟隨良久,自然不想下她麵子,也就忍了一段時間。現在見其他人儼然已經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怒火中燒,便想直接強搶過來。
身邊人硬是左拉右扯勸下他,讓他別在穆紫鷹眼皮底下鬧事,隨即附耳低語,才哄的嚴天勝陰沉的臉漸漸緩和下來。
於是便有人叫嚷著那金絲軟甲那麼柔軟,怎麼買可能刀槍不入,肯定是許光唬人。除非有誰穿上寶甲,讓人砍上一刀,大夥親眼見見。
青嶂峰舵主許光立刻應允。這可是他自己親自試過的寶物,說是假的豈不是打他臉,但他堂堂一個舵主,肯定也不能讓別人砍他,立馬脫下來讓身邊一個小兵穿上,自己來試。
他拔出長刀,青灰色的刀刃在烈日下反射出一道白光,幾乎晃瞎人眼。他雙手緊握,當胸一刀刺了過去。
這一刀下去,一頭猛虎也能刺穿。
眾人屏氣凝神,全部睜大眼睛看著,替那小兵捏了把汗。
隻聽一聲金屬鳴聲響起,那小兵一身慘叫,身體搖晃,倒在地上,臉色發白。
竟是毫發無傷。
眾人連連驚歎,大開眼界,紛紛恭賀許舵主喜得寶物。
隻有那試甲小兵幹瘦的身軀嚇得瑟瑟發抖,兩股戰戰,險些尿了褲子。雖說沒刺傷他,但重重一擊,他胸口也被撞的生疼。他趕緊爬起,便要解下軟甲歸還,卻聽得一聲大呼,“且慢!”
赤烈峰舵主攔住他,道:“剛才是許老弟自己動手,誰知道下手有沒有使力氣呢?這可不算。”
便有人插嘴說道:“確實,若是刀法嫻熟,舉重若輕,看似用盡全力,實際點到即止,再有人配合一下,也可以假亂真。當然,我可不是說許舵主的寶物是假的,隻是在集市上見人表演過類似的雜耍玩意兒,說上一說。”
許光大怒,“胡說八道!我這寶物刀槍不入,哪會有假。那依嚴舵主之意,該當如何?”
“自然是叫別人來試甲,方可確認真實。”
“那有何難,於洪,你先別脫,叫嚴舵主來試試我寶甲的厲害。”許光當即把小兵於洪拽到嚴天勝麵前。
小兵於洪不過十七八歲,大概入山不久,瞧著還很怯場。臉蛋生嫩,下頜還有淡青色的胡茬,他有點害怕的說,“舵主,小的不敢……”
眾人立刻哄堂大笑起來,嚴天勝道:“許老弟,你這寶甲不過如此啊!
許光抬手將那於洪扇了重重一巴掌,將他打的嘴角冒出血來,摔倒在地,罵到,“沒用的東西,給我站過去,你他媽要是敢丟了老子的臉,老子把你的皮扒下來!”
小兵於洪隻能咬著牙爬起來站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赤烈峰舵主嚴天勝手握大刀,笑道:“許老弟,這可是你叫哥哥砍得,若是砍死了人,山主責怪起來,可怪不到哥哥我頭上。”
青嶂峰舵主許光大手一揮,“若是砍死了自然算我的,和你嚴舵主毫無幹係。”
嚴天勝哈哈一笑,當即蓄盡全力,迎胸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