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依山傍水,聚雜姓而居,還出了個有關白馬的帶點神話色彩的民間故事得了個村名,總體來說還算太平。
從前那戶地主老財坐擁良田千畝豪宅數頃,大半村民都是他家佃戶。據老輩人說,他家最興旺的時候,跑馬都看不見他家地鄰,其富庶可見一斑。
西村那一片原本是特意建給他家長工住的下人房,原本的村民住得更遠,為了便於管理,現在劃歸為隔壁榆柳村了。
地主老財家的大宅子當初是撿著好風水建的,怕人分薄了氣運,周遭十數裏全建了圍牆圈起來不許人隨意出入,戰爭年代也給毀了個七七八八。
後來民兵和遊擊隊更在地下挖了地道,建了防空洞。
解放後,這些地下設施大半荒廢了,也不好浪費人力物力夯實了打地基建房或者種莊稼,隻充作村民們堆放麥秸玉米杆的草場,秋收後偶爾充當下曬穀場罷了。
因而這裏成了孩童們的地下樂園,每天呼朋喚友來這邊躲貓貓玩打仗,夜裏還經常有那些個男男女女過來幽會偷情。
總之,大隊部周圍是一片人煙相對稀少的幽靜地帶,是行那些詭秘之事的不二之所。
假如她是人販子,會選擇在這邊動手。
岑迎春早將事情反複琢磨過,此時也是刻意喊人過來,想抓個現行。
雖說事情的發展跟她預計的有所出入,不過關係不大,大不了無功而返,人販子不來也是好事。
岑迎春想得開。
她倒也不全是為報上輩子的仇,就是痛恨人販子,人販子統統該下地獄!
文靈還在著急地申辯:
“媽你快說話啊,我真沒有,都是許海燕胡說的,她汙蔑我,你是我媽得相信我,我沒想跑,我就想找人說明白。”
岑迎春沒理會她的車軲轆話,兩眼不放鬆地逡巡周圍。
有了!
她猛地直起身,氣憤地一指遠處柴火垛邊探頭探腦的倆黑影,大聲質問:
“還說你不是跟人約好了私奔!那他們是誰?村裏人我全都認識,他們可眼生得緊!”
文靈被這意外的一出給搞蒙了,反應了一下才咬牙發狠:
“他們不是我找來的!算了,我說啥你都不信是吧?我把他們帶過來,你親自問問他們!”
急於自證清白的文靈渾身迸發無窮力量,拔腿就往那頭飛奔,生怕人證再給跑了,她可就有嘴說不清了。
“你別跑!”
岑迎春抬手抓了個空,回頭急得喊村民:
“你們快幫我把這個死丫頭和她姘頭全給抓回來,我是真跑不動了,拜托你們了!今天敢來勾搭我閨女,明天再有別人有樣學樣,也來勾搭你們家閨女可怎麼辦?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這不是我一家的小事,真叫他們跑了的話貽害無窮永無寧日,大家夥趕緊的上啊!”
村民們本都淳樸,不會眼睜睜看著村裏姑娘想不開跳火坑,已經有那急公好義的熱心腸當先追出來了。
再聽岑迎春這上綱上線的一番話,更呆不住,順手撈起喂豬食的勺子掃街的掃帚拾糞的鐵鍬就趕上去拿人。
岑迎春胸口起伏,看著遠處想跑沒跑掉的倆人被村民推推搡搡押過來,嘴角輕輕勾起。
這事兒且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