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咬定:
“真要論起先來後到,岑迎春才是那個不要臉的第三者,她倒好,還反咬一口汙蔑人家,道德敗壞,惡毒無恥,不堪為人,恥與之為伍!”
文靈臉色稍微好看了些,小聲問:
“公派留學啊,那還挺厲害的。那她這些年,一直沒結婚?”
這年紀可也不小了。
文鍾擺擺手:
“結了,嫁過個外國人,後來又離了。肯定是被咱爸傷了心,破罐破摔隨便找人嫁了,跟咱爸賭氣呢,結果還不是放不下咱爸?
這回也是多虧了她,四處托關係求醫問藥,都給人下跪了,這才救回來咱爸一命。單打從這論,咱們就都得感激她。”
文鍾話說得有點多,變聲初期的嗓子不堪使用,聲音變得沙嘎難聞,可依舊不吐不快。
“老話說的好,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看著吧,她跟咱爸的事兒一準能成。咱爸咱奶他們不過是太厚道太善良了,念舊,還沒轉過彎來,這才想著挽留岑迎春。
可那女人又做了什麼?她自打一進來,就隻顧著大吵大嚷,有關心過咱爸一句?
握草,她又把咱爸給氣暈了!大夫!大夫快來救人!”
文鍾邊說邊留意外頭動靜,一見事情不好,當即推開門,撒丫子去喊大夫救命。
一陣兵荒馬亂,文浩然被送去手術室急救。
原本他被下了病危,幾番搶救無果,已經被醫院放棄,轉回普通病房,留給親屬和病人最後的相處時間。
也因此,文家人才死馬當活馬醫,求來一顆也不知道對不對症的特效藥,賭運氣地給喂了下去。
好在文浩然命不該絕,誤打誤撞地醒過來,經過醫生初步檢查,結果還挺樂觀。
誰知道好景不長,還沒高興一會兒呢,文浩然又被他媳婦給氣暈了。
這個不省心的岑迎春!
望著緊閉的手術室,梁晚吟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下這口氣,一把拽過人去到角落裏,兩眼緊緊盯著對方平靜到淡漠的臉色,怎麼都找不出一絲一毫的關切擔憂,心倏然就涼了。
這個兒媳婦,真的留不住了。
也不能留。
“你想好了,真要跟浩然離婚?離了他,你以後可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岑迎春抽回手,不在意地揉揉被抓疼了的手腕,心底還在吐槽文浩然那木頭學壞了,居然又裝暈,嘴上不以為意地答:
“那就不用你們操心了,趕緊離吧,一拍兩散,各自安好,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梁晚吟又被她這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後槽牙磨得咯吱響,抬起手想扇她一巴掌,又頹然放下。
權當這麼多年的情分喂了狗!
她用力閉閉眼,再睜開時眼神已然平靜無波,語氣裏帶上招呼陌生人的客套,隱隱帶著跟對手談判的鋒銳:
“好,你想好了就行。這事兒我同意了,就這麼辦吧,不過,仨孩子得歸我們。”
岑迎春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她一眼,不再努力傾聽手術室那頭係統廢話居多的嘮叨。
那東西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淨出些昏招,不得不防。
不過也沒關係了,反正她要跟文浩然離婚,眼不見為淨。
至於係統提過的完不成任務的懲罰,岑迎春並沒太放在心上。
想當初連她高燒昏迷意識不清,都能輕易把這東西趕走,可見它實際上有多弱,頂多是嚇唬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