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存過唐源的號碼,不是這個。”
“你存的肯定是另一個號碼,他後來為了辦事又辦了個新號,這個就是新號碼。”
管明淞聽著宋瑾風的聲音,心中那股酸意再次蔓延,酸意湧上眼睛,讓他差點眼淚都溢出來。
管明淞無力地卷在沙發上,他的手抓緊又放鬆,放鬆又抓緊,他想不能這樣下去,這樣下去他和宋瑾風就又會回到原點,於是他用了全身力氣下定了決心,像一個沙場赴死的戰士,堅定地說:“認真工作是好事。以後別打電話給我了,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我想我在你出發去外地之前就已經跟你說清……”
“認真工作當然是好事,可是老婆給你這麼一說怎麼好像我以前不認真工作似的?我哪次工作不是兢兢業業嘔心瀝血,圈內勞模就是我好嗎。”宋瑾風悠悠地打斷了管明淞的話,四兩撥千斤把話題引開。
管明淞愣了一下,沒搞懂宋瑾風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覺得自己像一個打了敗仗的士兵,還沒有搞清楚地方的布陣,就敗下陣來。管明淞咬了咬牙,像個意誌堅定的戰士,不畏懼失敗,再次衝鋒,他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我們分手了,不合適的人,就別在一……”
“哎喲喲,我說老婆。”宋瑾風再一次悠悠地打斷了管明淞的話,“玩笑呢別亂開,前段時間我總悶悶不樂的,他們都以為我經曆了一次全網黑之後變老實了,其實我隻是感情受挫。後來我轉念一想啊,你這人我還不知道?咱倆談這四年,你意誌從來就沒堅定過,我早習慣了。”
“這次不一樣。”管明淞屢戰屢敗,有些著急了,“這次我想好……”
“了”字還沒說出口,管明淞再一次被宋瑾風無情地打斷,宋瑾風一邊打哈欠一邊說:“唉,這個地方信號真差。喂?喂?老婆你說什麼?我什麼都聽不到了也。先掛了哈,等我回去。”
說完,宋瑾風真的掛斷了電話。
遠在外地的宋瑾風得意洋洋地哼著歌,掛管明淞的電話實在太爽了,以前都是他掛自己!
管明淞拿著手機發呆。他眨巴眨巴眼,實在沒搞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跟宋瑾風提分手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那種死了一次的心痛感他現在還清楚記得,宋瑾風是帶著絕望離開這間屋子的,怎麼過了才一個星期這人就傻逼兮兮地蹦回來了呢?
管明淞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想如果自己在一篇小說裏麵,自己一定是個努力把故事走向引入虐文陣營的角色,而宋瑾風就跟個倔驢一樣,硬生生把故事的火車拖到甜文的軌道。
想到這裏,管明淞腦海中浮現出一幅驢拖火車的畫麵。
就在管明淞發呆的時候,客房的門開了,管雪跟個幽靈一樣鑽了出來。她雙臂環在胸前,倚在門邊看著管明淞。
管雪眼睛一眯,突然義憤填膺地指著管明淞說:“渣男,大渣男!”
管明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管雪說道:“剛才給你打電話的肯定不是白天我見到的那個男的,因為你問他的第一句是‘你在外地的工作結束回京城了?’說明他目前人在外地。接下來你跟他說什麼‘分手’、‘以後別打電話給我了’之類的,說明你倆談過,可能剛剛斷了,但還沒斷幹淨。哼哼,不過我想還有另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另一種可能是,你趁著男朋友去外地出差的當口,勾搭了一個新男朋友,然後外地那個還不知情。”說到這裏,管雪用力捶門,“腳踏兩條船,渣男啊!大渣男!”
管雪像個正義的使者,跳到管明淞麵前,用手指點著管明淞的肩窩說:“像你這種渣男人設,在小說裏都是當不了主角的,就算哪個傻逼作者讓你當了主角,你也是被罵死的份。”
管明淞麵無表情地把管雪的手指拿開,鄭重地說:“其他人這麼說我也就算了,但你這個教唆別人為你打架自己卻中途跑了的渣女中的戰鬥機,憑什麼說我?”
管雪這麼一聽,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沒理,便不服氣地收回了手。
“你是怎麼教唆混混頭子為你打架的?”管明淞好奇地問。
管雪撇撇嘴,說:“他們兩派人本身就不對付好嗎,在這之前已經發生過幾次小衝突。我跟甲搞曖昧,在甲麵前說乙多麼多麼好;又跟乙搞曖昧,在乙麵前說甲多麼多麼好。一來二去的,雙方本來就存在的矛盾有了個契機迅速激化,就打起來了唄。我還想著誰打贏了就跟誰當真朋友玩玩,沒想到都進局子了。”
管明淞感歎道:“合著你是在比武招親啊。”
管雪打了個哈欠,說:“我渣女你渣男,博士哥你說,渣這種東西,是不是會遺傳的?”
管明淞正在給自己倒水,聽管雪這麼說,他的手抖了一下,水差點灑了出來。
管雪朝客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咱們姓管的這一家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管明淞定在原地,情緒有些不穩定。他閉了閉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把某些深藏於心底的記憶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