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餓死了，你做啥好吃的了嗎？”
奶奶摟著她，就像她還是那個坐在她膝上的小女孩似的：“做啦，做了你愛吃的，太少了，三個人吃飯呢，得再加點饃饃。”
高淼吸了吸鼻子。
“不哭啦，回來了哭啥，啊？”老人一邊摸摸她的臉，一邊又捋一捋她的頭發，看看手，看看身段，“沒瘦也沒胖，得多吃點。”
奶奶又問了兩句，就急著去廚房做飯了：“電視開開，先看著，馬上就做好了。”
高淼想跟著出去，周男拉住了她：“讓我去看看吧，今天來什麼也沒帶，不太合適。”
周男去了廚房，老人正坐在鍋頭底下燒柴火，見了來人，直到把火生大了，才拍了拍手，站起來。
“小夥，叫什麼名字？”
“奶奶，我叫周男。來得急，什麼也沒帶，下回肯定補上。”
奶奶擺了擺手：“那都不是大不了的事。周男，我叫你阿男，行嗎？”
“行，奶奶叫我什麼都行。”周男看老人要從鍋裏往外舀水，上前去想要幫忙。
奶奶看他真要幹活，就把暖壺交給他：“把壺灌滿。”
“好。”
奶奶又去洗菜，問他：“你家是哪裏的？”
周男是有些緊張的，他知道麵前的人對高淼來說意味著什麼，也就知道這位對自己評價有多重要了。
“我……我家是市裏的，高中來稷縣念書，和高淼一個班的。”
“噢，認識多久了？”
周男回答：“兩年了。”
“嗯。”
老人沒再問他什麼，周男也隻幫著幹活，沒主動說些什麼。
高淼回了家，周男才明白，原來的她是這個樣子的。
等奶奶做好飯端到家裏去的時候，高淼已經擺好桌椅，放好筷子了。
三個人吃飯，電視也開著，高淼的位置正對著電視，聽到一句什麼就咯咯咯地笑起來，筷子咬到嘴裏樂的停不下來。
周男往她碗裏夾了一塊雞蛋：“好好吃飯。”
“嗯。”
奶奶看在眼裏，沒說什麼。
要說對周男，她的感覺麼，他應該是優秀的，但家裏應該是不太好的，要不，剛才問話的時候多少會多吐露一點，就剛剛幹活那兩下，也不像是富家公子哥，但這氣派又不像是個普通男娃娃。
“淼兒。”
“嗯？”
“你們兩個談對象了？”
高淼老老實實點點頭，周男握緊了筷子，等待著下文。
奶奶不緊不慢地繼續道：“行，以後我要是死了，多個人照顧你挺好的，我看，比你那爹媽強。”
“說什麼死的，奶奶你必須活到一百歲，等上了大學我就能賺錢，到那個時候我就帶你去我大學的城市玩，咱們就能在一塊待好久好久。”
奶奶笑了，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再沒病沒災，到了這個歲數，身體機能各方麵都慢慢在衰老，閉著眼睛她都知道明天肯定不如今天聽得清楚看得明白了。
“活不了那麼久了。”
高淼說：“那我不管，奶奶你要是走了，我就和你一起走了，你不許拋下我。”
奶奶最害怕的就是她這個從小寶貝到大的孫女，這話，讓她太害怕了，她不敢相信，這孩子的話就一定不是真的：“那他怎麼辦？”
奶奶指了指周男，周男也呆住了，他也在想，現在的自己能不能把高淼拉回來，要成為她的羈絆，要做她一輩子的依仗。
高淼沒說話。
奶奶笑著：“行了，說笑著的。等以後我埋到地底下了，讓他帶著你來看我，好不好。”
高淼瞪她，老人笑著打哈哈：“好，不說了，不說了。”
她的話是說給周男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