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三日過去,白小七平日裏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坐在堂中聽八卦,日子無聊卻也清閑。
客棧夥計見她成日坐著發呆,每次下樓都是要上一盤花生米,從日出嚼到日落。於是趁著空閑之際也會擱下手頭的桌布過來與她閑聊幾句。
白小七其餘本事沒有,最擅與人交際,當然這些人中可能不包括燕昭。幾個夥計與她越聊越投機,就差沒互相結拜稱兄道弟,她也摸清了幾人名號,什麼張小泉,葉小花,與她倒是如出一轍,當真有緣。
“這不是白二姑娘,今兒怎麼這麼晚,都快午時了。”葉小花同她打招呼,順手在她的禦座擱上一盤花生米,白小七邊打哈欠邊和他招招手。
她最初便詫異,怎會有男子名喚小花,出於尊重她也沒多問,但初初聽聞時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今日生意十分慘淡,白小七坐著有一會,卻不見周圍多出幾個人。
她喚來葉小花詢問,“今日是那梅花莊主聞公子設宴啊,你在這坐了這麼多日怎能忘了這事!”葉小花鄙夷道,“有空閑的人都看熱鬧去了,我說你怎麼還坐這,原來是壓根沒記得。”
白小七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聞朝書夜裏設宴邀的是開封附近商賈官員還有各大叫的出名號的江湖人士,白日裏卻是在梅花莊前設了一處比武擂台,彩頭便是得他一句承諾。
這彩頭可大可小,如今聞朝書青雲直上,想討彩頭的人可不少。
湊熱鬧怎少的了她白小七,燕昭既不願意帶她赴夜宴,那她定是不能錯過這白日裏的比武。
聽完葉小花的話白小七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兜裏一塞就往梅花莊去。
燕昭早有打算,找的這處客棧正好離梅花莊不遠,白小七步行不過片刻便已抵達。
到了地方白小七興致全無。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別說看人比武,就是擂台都看不清在哪個方向。她個頭不大,站在人群中,四麵八方擠滿了人,感覺自己被四周人胡亂推搡,不知要去向何處,還差點被推倒。
在其中堵塞半天無果,她憤懣地從人群中鑽出來,四處觀察,想尋個能看清擂台的去處。環顧了一會兒她發現擂台邊上可不正有處樓台!隻是不知為何上頭空無一人,白小七往樓台方向過去,有了目標她在人群中也鑽地快了許多。
終於抵達,白小七正猶豫著上不上去,擂台附近的人群忽然陣陣歡呼,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如此精彩。白小七心中一動沒管那麼多,翻過圍欄便往二樓爬去。
此處視野果然開闊。白小七倚在圍欄上,將底下擂台上人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敢上台的皆是渾身肌肉的壯漢,健壯地讓人看著都覺可怖。白小七磕著兜裏的花生米,看著底下人貼身肉搏,周圍人歡呼她也忍不住跟著歡呼,精彩得很。
打到最後餘下一人,舉著壯碩的手臂正高呼著問是否還有人上台挑戰。
台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寂靜。就在這時有人舉手高喊:“我來!”
眾人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那人沒在意,鎮定地走到台上——竟是個瘦弱的白麵書生。
白小七新奇,見那人一身白衣看不出褶皺,十分齊整,一絲不苟地束著冠,腰際別著把竹木折扇,拱拱手簡單行了個禮,高聲道:“在下占啟生,請多指教。”
瞧他竟是認真的,四周人暗自笑話。對麵壯漢身形一個頂他倆,他站在跟前看起來更顯瘦小,簡直弱不禁風,沒人知他打的哪門子主意,怎麼看都不像是打得過的樣子。
白小七唏噓,不忍看他挨揍,又不免有些好奇。對麵壯漢覺得好笑,也學著占啟生的樣子給他行了個禮,像在嘲弄他。
隨著一聲令下,那壯漢徑直撲向占啟生,顯然不把他當回事,意欲一擊得手,不料卻被占啟生簡單側身躲開。占啟生摘下折扇,反手輕飄飄地在不及收勢的壯漢脖頸處一拍,那壯漢直接應聲倒地,蹬了蹬腳再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