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收拾完畢,候在門外的明竹笑眯眯地迎了上來:“殿下,庭大人,竹林石亭裏已備好酒菜,還請兩位移步。”
庭鶴點頭道:“有勞你了。”
瞧庭鶴這架勢,看來今日還不簡單,湛雲歸帶著滿腹好奇,緊緊跟隨庭鶴的腳步。
竹林幽靜,通往深處,小徑盡頭的石亭內,石桌上擺滿了各色菜式,豐富無比,每一樣有都是湛雲歸愛吃的。
有悠揚的琴樂自竹林中傳來,伴隨著涼爽的微風,迷人景致,令人心曠神怡。
湛雲歸粗略一掃,在桌角處看見了玉瓷酒壺與兩隻酒杯,愈發好奇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自打西域藥婆給他開藥方調養身子起,庭鶴就很少讓他碰酒了,隻有佳節時日,才會與他共飲兩三杯。
可今日卻不過節。
兩人相攜入座,也不多客氣,互相給對方夾菜吃了起來。
席間湛雲歸多次想要詢問,都被庭鶴一筷子菜給擋回去。
有了半分飽意,庭鶴才拿起玉瓷酒壺,給自己和湛雲歸倒了一杯酒,說著:“殿下還未想起今日是什麼日子嗎?”
湛雲歸十分誠實的搖了搖頭。
“看來是臣近日給殿下的課業太過繁雜,害得殿下把自己的生辰吉日都給忘記了,還望殿下莫怪罪臣才是。”
庭鶴說道,從腰間一直掛著的衣袋裏取出一物,伸手遞給湛雲歸,微彎的桃花眼裏盈滿笑意。
湛雲歸下意識接過去,仔細一看,是枚金麵紅線平安符。
紅線繡的“平安”二字並不整齊,但針線緊密,無一不飽含著製作人的心意,湛雲歸沒有多想,就能猜到這枚平安符一定是庭鶴親自繡的。
“殿下,這是臣送給你的生辰禮物,您可喜歡?”庭鶴笑問道,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人生頭一回為人做平安符,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愛不釋手地摩擦片刻,湛雲歸抬頭,看向庭鶴的眼底,似有莫名的情緒在翻滾。
對所有人來說,他的出生被喻為不詳,甚至也是因為他母妃才會不幸逝世。因而每年的生辰日,對湛雲歸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日子,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可是這人,不僅把他的生辰之日記在心上,還送他這麼珍貴的禮物。
湛雲歸喉結微動,直勾勾的看著庭鶴的雙眼,張了張嘴。
——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庭鶴心裏鬆了口氣,勾著唇角,兩手拿著酒杯,起身走到湛雲歸身前,把其中一杯酒給同樣起身迎向他的湛雲歸。
庭鶴舉杯,眼神真摯地祝福湛雲歸:“臣庭鶴祝殿下生辰吉樂,願殿下一生無憂,平安喜樂。”
說罷,仰頭就把杯子裏的酒喝盡。
在說這番話的同時,庭鶴其實也在心裏默默的補了一句,也祝願師尊,能夠隨心所欲的活著。
湛雲歸聽著那句“一生無憂,平安喜樂”不由得笑意加深,本就俊美的麵容更加惹眼。
也將杯中酒飲盡,湛雲歸一把拉住正欲回座位坐下的庭鶴,不給對方詢問的時間,稍稍用力一拉,庭鶴就朝他的方向倒過來。
“殿下?!”庭鶴愕然。
湛雲歸右手握住庭鶴的手腕拉至耳後,左手扣住庭鶴的腰肢,不給人掙脫的機會。
兩人此時距離很近,他略低頭,垂眸就能望進庭鶴帶著驚訝的眼底,溫熱的呼吸交織著,曖昧的氣氛節節攀升。
琴聲不止,微風拂過吹響竹葉沙沙。
庭鶴看著湛雲歸欲念翻騰的眼神,一時有些怔愣,不過很快回過神,等待著湛雲歸下一步動作。
雖然對兩人的姿勢有種反過來的怪異感,但他沒有拒絕湛雲歸的緩慢靠近。
可就在兩人雙唇快要貼上的那刻,忽然出現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音。
“殿下,臣荊宏來晚了!”
是那在軍隊處理完要事,就急忙趕到重華宮的荊宏。
庭鶴猛地推開湛雲歸,臉上猶帶“偷情”不成被人抓包的尷尬,對急吼吼衝到石亭的荊宏說:“荊將軍,你也來了啊。”
湛雲歸臉上的笑意都淡了,看著荊宏的眼神都比平日冷上不少。
這人來的可真會挑時間!
荊宏心大,沒察覺到兩人間不同尋常的氣氛,隻道:“二位久等了,要不是軍隊裏的事務太多,又需要臣親自批複,否則臣還能早點趕來。”
庭鶴但笑不語,心道我們可沒等你,你怎麼不在軍隊裏再多待一會。
荊宏轉頭又對明竹吩咐:“去再來一壺酒來,今兒個我要同殿下一醉方休!……嗯?叫你拿個酒而已,怎麼臉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