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想和離第一天(2 / 3)

林琴言今年已是十九,別的姑娘不是已經成親相夫教子,最少也訂了親事。

而她,除了時家,是京城裏獨一份,十九老姑娘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本來豆蔻年華時她已經被哄去相見郎君,被她察覺後,她就讓解簽老和尚給她阿娘說她姻緣晚。

因此順利安泰幾年,但是沒想到幾年光陰倒是快,眨眼到了十九,新春剛過,阿娘梅氏就拖著她相看姑爺。

雖說昱朝民風開放,但是其實達官顯貴裏沒幾個願意妻子兒媳不相夫教子而做別的。

林琴言深受祖父影響,對醫術熱愛,讓她放棄她自然是不願的,可是讓夫家準許自己辟個院子專門曬藥製藥,那是不可能的,在京城裏人人都覺得不像話。

她不想成親,很抗拒,也抗拒和男子的接觸交談。

她覺得自己是沒有心的,愛不了別人。

阿娘知道自己的顧慮,於是次次帶著她,讓她自己選擇,阿娘說也許見過了能喜歡上了。

就如當年的她和阿爹。

她跟著去瞧過幾回,隻消第一眼,林琴言就知道沒戲。

曾經閨閣中的姊妹都說,愛情是美好的,也許和夫君第一眼不會相看對眼,在日常中也會心動。

心動?林琴言有些恥笑和不屑,沒有人能捍衛醫術在自己心裏的地位,一想到會讓自己放棄這個,她再喜歡的心也會停止那份喜愛。

——

翌日一早,林琴言還是聽從的去了,長輩都說這是為了她好,因為這份好,所以不能辜負,所以要自己忍受,不願意也得去。

東大街觀荷亭,男方置了茶案,小火爐燒得正旺,熱水翻滾沸騰,青煙嫋嫋,婢女小廝跪坐在一旁安靜服侍。

“一池碧葉一池蓮,紅芙蕖欲把香贈1,林姑娘對這池水芙蓉可是滿意?”

對麵說話的書生是翰林院新入的侍講,這次的可憐郎君。

叫趙耀左,年二十三,書香門第,祖上也曾任過丞相,後父輩們才氣一般,家道有些沒落,但是他如今入了翰林院倒是前途無量。

相貌挺好,個頭也算拔高,膚色白皙,隻是說話愛咬文嚼字。

林琴言抬頭看了池子裏的三朵荷花苞苞,才將將長的的花骨朵兒:“……”

林琴言一時間不知道找什麼詞接他的打油詩,暫不接茬,慢吞吞抿了口明前龍井。

趙耀左問的對荷花滿不滿意,她要是早回答,肯定是滿意。

但是這親事就會讓人誤以為就定下了。

他問的不是對荷花滿不滿意,是對他滿不滿意。

“趙公子說笑了,不過立夏,荷花贈香還得多時。”林琴言婉拒。

趙耀左聽出了她的言語,他其實並不急娶妻,可是他的仕途還是要達官貴人的幫助。

林琴言的林家和她母親梅氏的梅家,隨便一揮袖子就能讓他少辛苦幾年。

這麼好的事情,他怎麼能放棄?

見林琴言頭發上沾了一團飛禽的細絨毛,隨風輕飄飄搖擺,眼督見遠遠觀望的母親以及林夫人,心生一計,舉止略親密,抬手要替林琴言拂去。

不想林琴言原本就討厭和人過親密接觸,使她警惕心大作,忙用團扇抵擋,“趙公子慎重。”

耀左麵露紅暈,似是羞愧,他作揖道歉,“是在下失禮了,隻是見姑娘頭發上有異物,想將其拂去。”

“公子好意,已是心領,隻是男女授受不親。”

“慚愧慚愧,林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是在下孟浪了。”

趙耀左恢複原先模樣坐定,默了一會。

“白馬過隙,光陰似箭,芙蕖贈香不過一時,可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可歎可歎。”

林琴言倒不是傻的,她原先也不知道趙耀左說的什麼意思,藏頭露尾的,後聽明白趙耀左的意思,這是勸她出嫁。

她林琴言是什麼人,骨子裏藏著叛逆,天生的反骨,父母的話她都不愛聽,常常耍性子,一個才見一麵的人敢這樣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