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麼？”易徽青背影漸遠，林琴言問玉歡，試探她有沒有看到那番景象。
玉歡疑惑，“就定疆王殿下啊？”
看到玉歡的表情，顯然是沒有看見的，那麼就是說隻有她一個人看到了。
景象也隻有一瞬，林琴言想再細看時已經沒了，腦海裏也褪得幹幹淨淨，隻是知道有這麼一件事。
定疆王戰死，和那聲不知道是什麼的低語。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知曉，那麼這事就絕不能聲張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了那個畫麵的原因，林琴言有些精神恍惚，原先想去餘府見小姐妹的事情也取消了，直接雇車回府。
下了車，剛踏上門的台階，喜安衝出來迎接。
“姑娘可算回來了！夫人在你們一刻前回來，在院裏發火呢！說要見姑娘。”
林琴言扶著腦袋，有些虛弱，剛剛那一秒，跟抽走了魂一樣，還是玉歡攙扶她才穩得住。
林琴言虛弱地吩咐喜安，“喜安，去和阿娘說我身體不適，需要休息，晚些見她，教她消消氣，莫氣壞身子。”
喜安擔憂地瞧她，她也看出來林琴言臉色確實不好。
喜安加快步伐去通報，梅氏聽到這消息以為林琴言裝模作樣，就為了避開她的處罰，更恨鐵不成鋼。
“馬上把你家姑娘給我喊過來，初時還好，怎麼遇著鬼了？病說來就來？
我的話都不聽了，真就是翅膀硬了，生養她的人都管不著了是嗎？”
喜安原先想求個情，沒想到梅氏發火更大，唯唯諾諾退出院找自己主子。
無法，林琴言隻能調頭去安撫，結果才到院門，昏倒了。
梅氏這才驚慌，請大夫，取參片，一時間慌忙失措。
夕陽西下，外頭的雲熱得發紅，餘暉透過院裏海棠花的葉子照在林琴言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影子傾斜。
玉歡在一旁輕手輕腳地替林琴言扇風散熱。
“幾時了？”林琴言睜了眼，低語問玉歡。
“飯點都要過了。”玉歡拿了碗鹽糖水，裏頭還放著一顆釀酸梅，給林琴言遞過去，小小聲回林琴言。
林琴言頭也發昏，吃了起來。
“原先也隻是順勢裝暈，沒想到最後就睡了。”
玉歡看了周圍沒有他人，才小聲道，“當時玉歡也嚇到了，後來大夫說沒事才安心了。”
林琴言拍了她的手安撫，又吩咐她去告訴阿娘自己醒了。
因為就在梅氏院裏休息，不過一會，梅氏就過來了，憂心忡忡看著林琴言，“你可是醒了，不知道怎麼就昏倒了。”
林琴言沒敢和梅氏說看見定疆王的事，道自己不過是沒睡好才昏倒的。
“是娘心急了，可今年是第十場了，你也沒鍾意的。”
林琴言沒說話隻是靜靜聽著，因為她確實不喜歡那些人。
“我們不似時家，姑娘都可以晚婚……你要是時家的姑娘倒也如意了。”梅氏眼眶發紅，濕潤起來，語調不像以前那麼中氣十足，期期艾艾起來。
時家多出巾幗英雄，時家先祖時怒英對昱朝有建國之功，開國皇帝許時家女子入朝為官，女子為主，招婿成婚。
這是昱朝獨有的，是公主臣子都沒有的殊榮。
她隻是禮部尚書的姑娘，哪裏能比得，隻是現在母親倒是魔怔了，林琴言心底起了愧疚。
與父母反抗，便是互相折磨。
“娘，不用如此，容女兒想想，女兒嫁就是。”
得到林琴言鬆口，梅氏卻沒歡喜的心情，“娘也知道你不願，勉強你也不會幸福的，隻是外頭流言蜚語，娘怕你餘生艱難。”
其實林琴言早就想過了。
隻要去別的地方，梳上婦人妝，那裏的人以為自己早已出嫁隻是喪夫，待上幾個年歲，回了京告訴旁人自己已經出嫁，隻是喪夫，夫家無人，隻得回京，流言蜚語也不會太難聽。